江渝點頭,“晚安,大哥。”
“晚安,江渝。”霍沉淵應道。
清晨,江渝下樓時,意外地發現餐桌上除了慣常的豆漿油條,還多了一盅溫熱的牛奶。
“看我幹嘛?”霍司烨嘴裡塞着半根油條,含糊不清地說,“大哥早上出門前特意放這兒的,說是順路買的,讓你補腦子。”
江渝看向霍沉淵空着的座位,心中漾開一絲漣漪。
原來一點點善意,就足以讓她在前世的寒冬裡,生出一點微不足道的暖意。
距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家裡的學習氛圍前所未有地濃厚。
霍司烨被江渝按着頭刷完了整套複習題,哀嚎連連,卻也沒再往外跑。
這天晚上,江渝房間的台燈燈泡閃了兩下,徹底滅了。
她正準備起身去儲物間找備用的,門卻被輕輕敲響。
是二哥霍明宇,他穿着一身幹淨的白大褂,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手裡拿着一個新的燈泡和一小碟切好的水果。
“家裡的備用品用完了,”他言簡意赅地解釋,“我從醫院帶回來的。另外,爸讓我提醒你,勞逸結合,别熬壞了眼睛。”
他的語氣依舊是溫潤而疏離的,但那雙透過鏡片看過來的眼睛裡,探究的意味淡了些,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類似觀察的情緒。
江渝接過東西,輕聲道了謝。
待他走後,她看着那碟切得大小均勻的蘋果,彎起了唇角。
看來,這個家,正在以一種她樂于見到的方式,慢慢接納她。
然而,平靜的日子,注定不會太長久。
就在高考前三天,江家那棟破舊的小院裡。
“砰——”一個搪瓷杯被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沒用的東西!成天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江衛民指着三兒子江保國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是軋鋼廠王廠長的親外甥!現在人家要我們賠五百塊錢!不然就把你送去勞改!我們家哪有那麼多錢給你!”
“他娘的那個賠錢貨又被那個臭婊子帶去了霍家,誰他娘的給你錢,幫你下跪道歉!”
江保國梗着脖子,一臉不忿:“那小子先罵我的!我憑什麼不能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