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啊!大人饒命!”
三個逃兵癱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我是被強征的,上有八十老母”
一片死寂。
新兵們吓得臉色發白,握着兵器的手在發抖。
老兵們面無表情,仿佛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
“斬。”
陳秀成又說了一遍,目光掃過隊列,像在警告每一個人。
營将吳克雄麾下有五個隊正,每隊百人,别的隊伍或許會網開一面,可是陳秀成絕容不下逃兵。戰場不是兒戲,一個人的退縮,可能會讓整個隊伍陷入絕境。
張牧羊的心裡沒什麼波瀾。
這世道,想活命要麼靠狠,要麼靠拼,既不想當兵拼命,又沒膽子自斷手腳避戰,那就隻能做刀下鬼了。
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
咔嚓!
咔嚓!
幾個滿臉疤痕的老兵走上前,手起刀落,三個逃兵的腦袋咕噜噜滾到篝火邊,鮮血噴濺在雪地上,紅得刺目。
“出發!”
陳秀成翻身上馬,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馬蹄踩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率先向鎮北關方向走去。
沒人去管屍體,也沒人說話。
隊伍繼續前進,火把的光在雪地裡拉出長長的影子,每個人都低着頭,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剛才那一幕像塊石頭,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就是戰場!
要麼殺人,要麼被殺。
隻有往前,一直往前,直到倒下,或者活下來。
張牧羊握着寒翎刀的手緊了緊,刀柄上的霜紋似乎在發燙,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鎮北關的方向,隐隐傳來了悶雷般的聲響。
那不是雷。
而是北燕鐵騎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