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克雄一直站在城牆上看着,當看到陳秀成和張牧羊等人回來了,親自端上來了熱乎的飯菜,高聲道:“吃!都給老子吃飽!”
糙米飯冒着騰騰熱氣,大鐵鍋裡炖着白菜土豆,湯面上飄着大塊肥肉,油花在雪光下閃着誘人的光。誰都看出來要幹仗了,吳克雄把家底兒都給翻出來了,必須得讓兵卒們好好地吃一頓飽飯。
畢竟,他們要面對的是北燕兇名昭著的血狼騎。
血狼騎有五千人!
五百對五千?
這種差距,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吳克雄沒有跟任何人說,北燕鐵騎為了把靖邊軍的主力釘在原地,已經對鎮北關展開了瘋狂攻勢,蕭烈是不可能派人來援助他們了,而真正的殺招實際上是虎烽口!
一旦虎烽口失守,北燕鐵騎便能繞到鎮北關後方,掐斷糧道。
到那時,鎮北關就成了一座孤城,一萬人馬要麼餓死,要麼沖出來淪為草原上的獵物在茫茫雪原,沒人能跑得過血狼騎的馬蹄。
生死存亡,全看今夜。
“來人!”
吳克雄突然轉身,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親兵們捧着酒壇子上前,給每個人倒了一碗熱酒,酒液在碗裡晃蕩,映着跳躍的篝火。
“看着身後!”
吳克雄高舉酒碗,怒吼道:“那是大梁的土地,是你們爹娘婆娘娃娃住的地方!你們想讓北燕的馬蹄踏碎你們家的門檻嗎?想讓你們的娃娃淪為奴隸嗎?”
“不想!”五百人齊聲怒吼。
“好!”吳克雄仰脖飲盡烈酒,酒液順着絡腮胡往下淌:“今夜之後,要麼用北燕人的血寫春聯,要麼老子帶着你們在黃泉路上繼續喝!”
“幹了!”
酒碗碰撞聲如金戈交鳴。
烈酒入喉,像燒紅的鐵條滾進腸胃,瞬間點燃了四肢百骸的熱血。
魏文通端着酒碗的手在抖,他終于是反應過來了,鑿冰、撬巨石,這都是為了血狼騎來的。他慌忙摸向懷中的火折子,想給北燕發信号,後腦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陳秀成一刀柄砸在他後腦勺上,魏文通連吭都沒吭一聲,就癱倒在地上。
呸!
陳秀成吐了口唾沫:“老子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