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李芸替李钰感到開心。
“你拜了夫子?”
張氏的聲音帶着懷疑,“哪來的錢?拜的哪裡的夫子?”
她銳利的目光立刻看向李守禮和周氏,“老三!是不是你們藏了私房錢?!”
“好啊!我說家裡錢總是不夠,原來是被你們三房偷偷昧下了!供阿瑞讀書都緊巴巴的,你們還敢藏錢給李钰拜夫子?!”
王氏立刻附和“就是!三房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藏私房錢!你們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還有沒有阿奶?還有沒有我們這個大房?!”
李守禮被這劈頭蓋臉的指責氣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
周氏同樣又氣又急,剛想辯解,卻被李钰清脆的聲音打斷。
“大娘此言差矣!”
“束脩錢是我自己掙的,沒花家裡一個銅闆!”
“你自己掙的?你一個七歲娃娃,能掙什麼錢?偷的還是搶的?”王氏嗤之以鼻。
“你别管錢怎麼來的,反正不是偷也不是搶的。”李钰聲音提高,帶着一絲少年人的銳氣。
“當初我要讀書,阿奶說過,隻要我自己能掙到錢,找到夫子,她便不管!阿奶,您說是不是?”
張氏聞言,臉色頓時難看,當初李钰背了《千字文》後,說要自己掙錢讀書,她确實說過這樣的話。
隻不過她隻當是孩童妄語,根本沒放在心上。
誰能想到這小孫子居然真的能掙到錢,此刻被李钰當衆點出來,隻感覺老臉火辣辣的。
她狠狠瞪了李钰一眼,看來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不讓你下地幹活,你就給我整些事情出來。
在衆人的注視下,她張了張嘴,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你自己掙的錢,你自己拜的師,我不管。”
這話一出,李守禮和周氏松了口氣,腰杆都挺直了些。王氏和李守仁則像是吞了蒼蠅,臉色鐵青。
李守仁覺得他必須要說話了,“家裡的規矩不能壞!家裡供長房長孫讀書,這是祖訓!”
“你爹娘掙的,依然是家裡的錢!該供阿瑞讀書,一文都不能少!至于你~”
李守仁輕蔑地瞥了李钰一眼,拉長了音調。
“既然你能耐大,能自己掙錢,那你的束脩筆墨,自然由你三房自己想辦法!家裡,一個子兒都不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