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看向刑部官員和禦史,“下官在京中亦曾聽聞,陛下聖明,屢次三番強調司法需重證據、詳查證,切忌偏聽偏信,造成冤獄。”
“想必諸位上官此番前來,定會秉承聖意,明察秋毫,不會讓十年前一樁糊塗舊案,再成另一樁糊塗新案吧?”
楊遠冷聲道:“本官自會秉公辦理。”
刑部員外郎和都察院禦史則是若有所思,他們奉旨而來,但聖意微妙,聖上确實有嚴查之心,以免有冤假錯案。
但更深層次是敲打次輔溫知行,如今次輔一脈拉攏勳貴,宦官,日漸勢大,不斷打壓以首輔為主的清流官員。
因此聖上想要借這個機會,挫挫溫黨的勢頭,保持兩黨的平衡,但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也不好判罰太重,陳漸安可是溫知行的得意門生。
要治他的罪,恐怕光是這點證據還不夠。
楊遠也知道這道理,又問了阮凝眸不少問題,是否還有其他證據,阮凝眸搖頭。
她在青樓多年,每日過着苦不堪言的日子,這些證據是她千辛萬苦才收集來的,已經耗費了她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哪裡還有其他證據。
庭審陷入僵局。
刑部員外郎與禦史低聲商議後,對楊遠搖了搖頭。
楊遠臉色鐵青,他是清流一派,自然想将陳家定罪,但恐怕今日難以竟全功。
他深吸口氣,沉聲道:“此案年代久遠,案情複雜,諸多疑點尚未厘清,本案押後再審。”
阮凝眸聞聽此言,頓時癱軟在地。
陳漸鴻則是微微松了口氣,眼神陰狠地看了阮凝眸一眼,沒有想到當初将她賣到青樓,對方居然還能贖身出來收集證據,此女該殺!
随後楊遠開始審理李钰被刺殺一案。
刀疤臉等幾名匪徒被帶上來,李钰也上堂指認。
楊遠拿起一份文書,沉聲道:“匪首張橫,你在望川縣衙初審時,白紙黑字畫押,供認是受望川縣陳氏指使,截殺秀才李钰。供詞在此,你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