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涼亭内,李钰見到了陳氏兄弟。
和之前在公堂上相比,兩人明顯老了一些,兩鬓白發都增多了,看來确實這段時間很焦慮。
“李钰,你如今好大的架子,茶樓相邀居然不來。”
陳漸鴻見到李钰那慢條斯理的樣子,氣便不打一處來。
李钰淡然道:“我學業繁忙,且自覺與二位并無私交,私下相會恐惹閑話,故而未赴約。”
“不知二位老翁來府學找我,有何見教?”
老翁?
聽到這個稱呼,陳漸鴻和陳漸安兩人都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們才40來歲正直壯年,你居然喊我們老翁?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老了?
不過現在不是做口舌之争的時候。
看着這讓自己罷官的罪魁禍首,陳漸安恨不得立馬掐死他。
深吸口氣,陳漸安壓制住情緒,開口道:“李钰,明人不說暗話,報紙上的那些文章,也該适可而止了。”
“況且科舉一事,對你并無影響,你現在不還是成了生員。”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年紀輕輕,前程遠大,何必揪着舊怨不放,為自己樹敵太多?”
李钰笑了笑“陳老翁此言差矣,學生辦報,隻為明辨是非,并非揪着私怨。”
“至于樹敵?”
他迎上陳漸安的目光,收斂笑容“學生隻知,讀書當明理,做人需正道。”
“若因懼怕樹敵便對不公之事緘口不言,那這書豈不是白讀了?這秀才功名,要之何用?”
“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陳漸安被李钰的話怼得臉色鐵青,沒有想到李钰态度如此強硬。
他想放下身段說幾句軟話,但看着李钰那年輕卻堅定的臉龐,想到自己堂堂前朝中大員竟要向一個秀才乞求,那點可憐的尊嚴又讓他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最終陳漸安拂袖而去,臨走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李钰,但願你不要後悔今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