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遵聖人‘格物緻知’之訓,細察其物理,其術自破。”
“而非見‘祯祥’‘妖孽’便盲目信之,失了‘慎思明辨’之心。”
馬緻遠聞言,渾身一震,陷入了沉思。
他素來以精通經義自傲,卻從未将經義與現實詭詐之事如此清晰地聯系起來。
光是這一點,他便不如李钰。
李钰繼續道:“《孟子·盡心下》有言:“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吾等讀書,并非為了成為皓首窮經的酸儒,而是明理以立身,更是為了能如古之賢臣,能辨忠奸、識欺詐、解民困。”
“若今日我等隻知背誦‘子不語怪力亂神’,卻對眼前惑亂鄉民、榨取血汗的‘怪力亂神’無能為力。”
“甚至因其‘有違聖人之教’而袖手旁觀,那這書,豈不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與那紙上談兵的趙括何異?”
這番話,如同重錘敲在馬緻遠心上。
他第一次意識到,學問并非僅僅用于科舉考試和清談辯論。
更是一種能洞察世事、保護弱小的力量。
李钰今日之所為,正是這種力量的體現。
林澈聽得兩眼放光,激動道:“我明白了!阿钰!”
“就像夫子教我們讀《詩經》,不隻是知道‘關關雎鸠’。”
“更要明白‘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
“今日我們就是‘觀’了民情,‘怨’了騙子!”
李钰笑着點頭,不過這番論述,他也是取巧了,畢竟他是知道騙術的原理,才敢去大膽揭穿。
馬緻遠和林澈不知道,自然思考不了這麼多。
看着陷入沉思的兩人,李钰心中欣慰。
科舉之路,絕非獨善其身!
讀聖賢書,所求當為明事理、辨是非、有擔當。
而這兩人與他同行,那将來都是他的人脈,他希望自己中舉的同時,兩人也能中舉。
因此想借着這事件,啟發一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