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2頁)

“若遵聖人‘格物緻知’之訓,細察其物理,其術自破。”

“而非見‘祯祥’‘妖孽’便盲目信之,失了‘慎思明辨’之心。”

馬緻遠聞言,渾身一震,陷入了沉思。

他素來以精通經義自傲,卻從未将經義與現實詭詐之事如此清晰地聯系起來。

光是這一點,他便不如李钰。

李钰繼續道:“《孟子·盡心下》有言:“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吾等讀書,并非為了成為皓首窮經的酸儒,而是明理以立身,更是為了能如古之賢臣,能辨忠奸、識欺詐、解民困。”

“若今日我等隻知背誦‘子不語怪力亂神’,卻對眼前惑亂鄉民、榨取血汗的‘怪力亂神’無能為力。”

“甚至因其‘有違聖人之教’而袖手旁觀,那這書,豈不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與那紙上談兵的趙括何異?”

這番話,如同重錘敲在馬緻遠心上。

他第一次意識到,學問并非僅僅用于科舉考試和清談辯論。

更是一種能洞察世事、保護弱小的力量。

李钰今日之所為,正是這種力量的體現。

林澈聽得兩眼放光,激動道:“我明白了!阿钰!”

“就像夫子教我們讀《詩經》,不隻是知道‘關關雎鸠’。”

“更要明白‘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

“今日我們就是‘觀’了民情,‘怨’了騙子!”

李钰笑着點頭,不過這番論述,他也是取巧了,畢竟他是知道騙術的原理,才敢去大膽揭穿。

馬緻遠和林澈不知道,自然思考不了這麼多。

看着陷入沉思的兩人,李钰心中欣慰。

科舉之路,絕非獨善其身!

讀聖賢書,所求當為明事理、辨是非、有擔當。

而這兩人與他同行,那将來都是他的人脈,他希望自己中舉的同時,兩人也能中舉。

因此想借着這事件,啟發一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