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顧清瀾年紀大了,精力不如以前,改幾篇文章便累得慌。
這一個月,他是咬牙硬撐過來的。
一是确實想要給李钰一些指導,二是心中的傲氣支撐着他。
他可是顧清瀾啊,是大儒啊,如果改幾篇文章就怕了,那還當什麼大儒。
持續到呢。
還寫得又快又好,這真的是11歲的孩童能幹出來的事。
這一日,顧清瀾終于改完了李钰昨日送來的五篇文章。
他放下朱筆,靠在椅背上,隻覺得眼前發花,頭腦昏沉,仿佛剛經曆了一場鏖戰。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也就是當年鄉試的時候,他苦讀過一陣子,但都感覺沒有現在辛苦。
他下意識地擡手想摸摸胡須,捋一捋思緒,卻摸了個空。
才驚覺這兩個月,他不斷揪胡子,将胡子都揪沒了。
書吏端着晚膳輕輕推門進來。
一擡眼,就看到山長這般魂不守舍、面容憔悴的模樣,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這兩個月,山長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原本富态圓潤、紅光滿面的臉龐,如今雙頰都已經凹陷了下去。
眼袋浮腫,眼圈烏黑,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精氣神,充滿了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過度消耗後的虛脫感。
他看在眼中都有些心疼。
原本他就想提醒一下,但怕山長不高興,便沒說,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說了。
再讓山長這麼下去,身體是會垮掉的啊。
他放下食盒,小心翼翼地開口“山長,您近來實在是操勞過甚了,身子骨可是根本啊。”
他偷瞄了一眼顧清瀾那憔悴的臉色,壓低聲音。
“您年事漸高,有些事還是需要稍稍節制,不宜不宜如此旦旦而伐啊”
在書吏看來,顧清瀾這模樣就是縱欲過度,作為文化人,風流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