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蟄氣的雙眼發紅，将手中的雪朝着江餘生的身上一扔，然後就轉身，踩着高跟鞋向遠處走去。
江餘生也不生氣，兩步跨做一步，像是鬼一樣，唰的一下就來到了沈驚蟄的旁邊，與她并肩。
沈驚蟄冷着一張臉，不理睬江餘生。
這看上去溫和謙遜，風度翩翩，笑起來很好看，情緒也非常的穩定，但是怎麼偶爾這麼流氓？
“怎麼，真生氣了啊？”江餘生笑着開口問道。
沈驚蟄不睬他，自顧自的走着，黑色的大衣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積雪。
江餘生笑着道：“活躍一下氣氛而已，不要太過于在意。”
“沈驚蟄，你不覺得你太沉悶了嗎？”
沈驚蟄微微一怔，腳步頓了一下，雖然還沒有理睬江餘生，但是江餘生知道，她聽進去了。
“你看啊，你幾乎沒有什麼愛好，下班了就回家，不逛街不追劇不吃零食，闆闆正正的活着，一闆一眼，日複一日的重複着之前的生活。”
“錢很重要，榮耀也很重要，可是，開心最重要啊。”
“我以前比你還要規矩，還要闆正，身上的枷鎖比你更嚴重，因為我不那樣做，會死人的，那時候我覺得，活着最重要。”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那麼活着，就跟行屍走肉一樣，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甚至我對生命，也完全失去了敬畏之心。”
江餘生的語氣有些深邃。
這是沈驚蟄第一次聽到江餘生在談自己的過往，她終于扭過頭，看向江餘生：“你以前不是江家的大少爺嗎，為什麼還這麼苦？”
江餘生臉上有些譏諷：“我15歲離開的江家，那我15歲以後去哪裡了呢，你知道嗎？”
沈驚蟄查過江餘生的軌迹，15歲到他22歲回到漢海之前的這段經曆，這七年一片空白，這個人像是消失了一般。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江餘生停下了身軀，擡頭看向遠方。
眼中有着一抹深邃。
江餘生隻知道，每天自己都要殺人，隻有殺人，自己才可以活下去。
他每天睜開眼睛，呈現在自己眼前的，都是屍山血海。
他就是在那裡成為一個劊子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