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預期中那種肺部撕裂的溺水感,并沒有如期而至。
口鼻被渾濁腥臭的湖水完全淹沒,可我竟沒有呼吸困難?
一股冰涼的水流,從身體兩側不,更确切地說,是從腰間那兩道火燒火燎的舊傷處,湧了進來。
同時,一股帶着溫熱的氣流,又從腰側的傷口處擠了出來,在水裡形成細碎的氣泡。
就像魚鰓在開合。
腰間像是被捅出來的傷口,此刻正傳來一陣陣清晰的呼吸開合感。
它們在吞吐水流。
“謝天!”杜建國嘶啞的吼聲穿透水波傳來。
緊接着,一隻鐵鉗般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衣領,将我從積水中拽了起來。
“咳。咳咳咳!”我脫離水面的瞬間,口鼻重新奪回控制權。
此時,我發現金老闆這老狐狸,不知啥時候戴上了一副密封得嚴嚴實實的橡膠手套。
動作還是那麼不緊不慢。
他飛快地打開一個特制的金屬罐子,罐口帶着吸盤,小心翼翼地把罐口,探向動彈不得的水龍須。
罐口猛地一吸,幾縷僵直的水龍須瞬間被吸了進去。
“金先生!你幹什麼!”劉教授猛地扭頭,正好看見這一幕。
他鏡片後的眼神像被搶了崽的狼。
他一把抓住金老闆拿着罐子的手腕,怒斥道:“現在不是采樣本的時候。你想害死所有人嗎?”
金老闆的動作被硬生生打斷。
他擡起頭,臉上的笑沒了,隻剩下一片冰冷的強硬。
手腕一翻,居然輕易就掙脫了劉教授的手,聲音還是那副港腔:“劉教授,冷靜呀。機會難得。這些樣本,才是真正的價值。至于危險不正在謝醫生掌控中麼?”
“放你媽的屁!”劉教授徹底撕下了斯文,伸手就搶。
水下那被激怒的巨影,似乎感覺到了阻礙在減弱,開始再次攪動起更洶湧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