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我也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幽怨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它清晰地呼喚着我的名字:
“謝天”
我瞬間驚醒,全身冰冷。
我強忍着那股回應的沖動,把臉埋進睡袋裡,一動不動。
山鬼或許是假的,但發出聲音的東西絕對不懷好意。
就像赑屃能模仿吟唱一樣,誰知道這是什麼生物的捕獵伎倆。
那聲音呼喚了幾聲,見我沒有回應,便停下了。
我剛松了口氣,就聽到它又開始呼喚:“葛大壯”
随即,我聽到鄰近的睡袋裡傳來葛大壯含糊的嘟囔:“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他的聲音帶着濃重的睡意,顯然已将這當成了無聊的騷擾。
不過這次的聲音好像跟之前的有點不一樣。
葛大壯猛地坐了起來,四處觀望。
“奇怪,剛才你不是不怕嗎?現在怎麼又怕起來了?”
葛大壯呵呵幹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之後,營地徹底安靜了下來。
直到天色蒙蒙亮時,守下半夜的小周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們全都被驚醒,立刻抓起身旁的武器。
“怎麼了?!”
杜建國低吼道。
小周臉色慘白如紙,手指顫抖地指向葛大壯的方向。
我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葛大壯依然保持着側卧的睡姿,一動不動。
但他的身體,從頭到腳,竟被一層厚厚的苔藓狀物質完全覆蓋。
那仿佛是一件為他量身定做的苔藓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