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在對暗号。
隻有最後一次,他是真的慫了。
當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時,他先是無意識地嘟囔了一句,顯然習以為常。
但随即他猛地坐起,臉上的驚恐是裝不出來的。
這意味着,前幾次是假的,最後一次、是真的。
正想着,我注意到金老闆那個貼身的助手,正從他那個鼓鼓囊囊的戰術腰包裡掏壓縮餅幹。
動作間,一個巴掌大的黑色方塊設備掉在了地上。
那助手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地彎腰撿起,極其自然地塞回包裡,嘴裡還嘟囔着:“這破玩意兒,怎麼又掉出來了。”
我看得分明,那是一個小型的錄音播放器。
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我假裝和杜建國商量如何處理屍體,用餘光觀察金老闆的隊伍。
其中一個年輕隊員,臉色煞白,眼神躲閃,不停地偷瞄葛大壯的屍體,雙手不受控制地搓着衣角。
那表情裡,除了害怕,還有一絲藏不住的愧疚。
我走到劉教授旁邊,壓低聲音說:“教授,不對勁。昨晚是金老闆在搞鬼。”
劉教授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寒光,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看到了。是錄音設備。他手下那個年輕人的反應也出賣了他。但我們沒有鐵證,現在翻臉,吃虧的是我們。先忍。”
我點點頭,心中一片冰涼。
真相已經昭然若揭:前幾次的山鬼喊名,是金老闆的人用錄音機播放的。
他提前收買了葛大壯,讓葛大壯配合演戲,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所有人都放松警惕。
當真正的山鬼出現并呼喚時,已經習以為常的葛大壯便成了投石問路的犧牲品。
金老闆這個瘋子,為了驗證傳說,竟不惜用活人做誘餌。
人心,果然比鬼怪更駭人。
我對他戒備更深了一層。
可是山鬼怎麼把葛大壯變成活俑的?
我們毫無知覺。
如果當時山鬼也攻擊我們的話,我們豈不是要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