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我躺在招待所吱嘎作響的木闆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腦子裡反複回想着這一天的經曆,回想着廟祝那句話:“我們拜的,是公道。”
就在這時,窗外出現響動。
我猛地坐起,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誰?”
窗戶被無聲地推開。
一道瘦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翻了進來。
是廟祝!
我立刻從床邊抄起一根木棍,腰間的舊傷也開始隐隐作痛。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靜靜地看着我。
然後,在我的注視下,他做出了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動作。
他緩緩地掀起了腰側破舊的麻布衣衫。
月光下,在他的腰側,一道和我幾乎一模一樣的傷疤,赫然在目!
那傷疤的形狀,和我腰間那道滲出藍血的傷口如出一轍!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怎麼可能?
這道傷口,是當年在龍口湖留下的,是我身上所有秘密的源頭。
它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遠在幾百裡的老頭子身上?
他也是水府司祝?
我張大了嘴,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廟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确認什麼,又像是在傳遞某種無聲的訊息。
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他悄無聲息地退到了窗邊,翻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