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挺不客氣的,感覺很不高興。
按道理說滬北知青昨天進村是一件大事,所有人都應該知道了才對。林知晚打量着記分員,男人個子挺高的,臉曬地挺黑,眼睛小小的,塌鼻子,看上去不太好說話。
“這是我們知青點的女同志,這位是藍如意,這位是林知晚,之前都是滬北護理學院的。從今天開始就跟着我們一起生産建設了。”
李三平看向藍如意:“對了,你們不是還有三個女同志,蕭薇,蘇大春和蘇二春,她們怎麼還沒來?”
藍如意:“她們還在睡覺,不知道今天要勞動。”
李偉很不屑地冷哼兩聲,“果然是滬北的有錢人,到底是改不了好吃懶做的臭毛病。”
林知晚擡頭看了男人一眼,“這位同志,她們怎麼樣那是她們的事情,現在我們兩個人已經來了,你在記工分這件事上是有什麼問題嗎?”
她并不發怵,“你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現在提倡實事求是,我知無不言。但是你沒必要這樣拐彎抹角地罵人,我覺得不利于團結。你說呢大隊長?”
李偉一聽,臉上有點黑。
林知晚發現甯水村主要就是兩大姓氏,李姓和陳姓。因為李三平是老村長的兒子,所以在選生産隊大隊長的時候,李家的人都投了他一票。
生産隊的隊委會有自己的領導班子,這個記分員是李三平的表弟,自然是要看他大哥的臉色。
李三平算是個挺好講話的人,他希望大家都是和和氣氣的,别出什麼差錯。
“林同志說的很有道理,李偉,你記錄好林同志和藍同志的出勤情況,不要對城裡來的同志有偏見。”
李偉黑着臉在面前的本子上畫下兩筆,林知晚和藍如意才進到了地裡面。
烈陽高照,村民們在耕地,一遍一遍地把地翻開,淋上一點可憐巴巴的水,水剛倒進地裡去,就被幹涸的土壤給吃進去了。
别的地方吃水能長苗,但是林知晚發現這裡的土壤狀況很差。
土壤泛着白黑色,特别容易結塊發硬,表面上還會掉灰。
這是鹽堿地,最難種活糧食的地方。
生産隊裡有補發下來的小麥種子,但是種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活。
甯水村的生産隊人太多了,三千多号人,這麼一大片耕地,在梁京冶沒來之前,村民們都挺消極的。
他來了以後,把三千多人分成了三百多個小組。一個小組十到十三個人,有一個小隊長,負責管理組裡的事務。
原本知青點應該有個單獨的小隊,但是一來她們人比較少,而來現在隻有林知晚和藍如意來了,兩個人去耕十個人才能耕的地有些強人所難。
所以李三平幹脆把林知晚和藍如意合在了現有村民的隊伍裡,李三平一說,陳水桃立刻就同意了。
偏偏巧,陳水桃組裡的十多個人都是之前幫過林知晚建房子的,林知晚剛一到他們的田頭,大家都特别高興。
“上次你分給我們的玉米面,可是解決了大難了,我老爹吃了病都好了一半。”
“是啊,我一直都沒奶水”
組裡面多數都是按照性别分的,一個組裡男女各占一半。
林知晚一進來就得到了大家的照顧,讓她盡可能站得離旁邊的歇涼棚子進一點,那裡會稍微涼快些。
林知晚握緊鋤頭,雖然沒學過怎麼耕地,但是看了半天,也好像會了一點。
一鋤頭下去,她後腰的傷就有點疼了。林知晚悠着慢慢幹,手上被粗糙的鋤頭蹭地通紅,幹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休息時,虎口的皮膚一搓就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