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蓮眉頭一挑,“什麼親戚?你說你倆嗎?”
徐家二姐白了她一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以為徐青蓮又是老糊塗了。
“不然呢,還能有誰?”
徐青蓮直接道:“你倆頂多算條狗吧,算什麼親戚?”
徐心怡的臉“唰”地紅透,像被竈膛裡的火燎過,手指着徐青蓮,聲音都發飄:“你你咋能這麼說話?咱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67
薛寶飽也跟着跳腳,尖着嗓子幫腔:“大嫂!你這話說得也太傷人了!明貴哥是我親哥,你是我親大嫂,咱們是一家人啊,咋能把我們比成狗?”67
徐青蓮在院子裡坐下,靠在鋪着厚棉墊的椅背上,眼神亮得像淬了光,一點沒有之前混沌的樣子:“一家人?我病得躺在床上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時候,你們隔三差五來,不是問農場的地契藏在哪,就是問我爹留下的銀镯子還在不在,那時候咋不說一家人?”67
徐心怡别過臉,手攥着衣角,嘴硬道:“我那是擔心你!怕你糊塗,把家産給外人騙走了!”67
“騙?誰能騙我?”徐青蓮冷笑一聲,伸手摸出個紅漆小匣子,打開裡面的賬本,“去年三月初十,你趁我睡着,翻我箱子拿走了爹留下的銀镯子,是不是?五月十八,你說給孩子做夏衣,借走我兩匹細棉布,至今沒還,對不對?”67
徐心怡的臉瞬間白了,像被霜打了的白菜葉。薛寶飽也慌了,連忙擺手:“大嫂,你肯定是記錯了!我沒翻你箱子,我就是就是幫你收拾屋子,怕灰塵落太多。”67
“收拾屋子?”徐青蓮把賬本往桌上一拍,聲音提了高,“去年臘月,你翻我梳妝台,拿走我陪嫁的金戒指,轉頭就當了換酒錢,當我不知道?”67
薛寶飽的眼淚“唰”地掉下來,蹲在地上哭:“大嫂,我也是沒辦法啊!我男人天天喝酒,喝完就打我,還逼我來你這兒要錢,我要是不給,他就把我和孩子趕出去!我總不能讓孩子跟着我挨餓吧?”67
徐心怡也跟着抹眼淚:“是啊妹子,你現在好了,家裡有農場,有百十頭駱駝,有的是錢!我家男人賭錢輸光了家底,連米缸都空了,孩子連件新衣裳都沒有,你幫襯一把怎麼了?你就這麼鐵石心腸?”67
“鐵石心腸?”徐青蓮猛地站起來,因為剛好轉,動作還有些慢,卻透着股硬氣,“當初爹最疼你,你出嫁時,他給了你十裡紅妝,還偷偷塞了你五十塊壓箱錢!結果你男人賭錢,你不攔着,反倒幫他來搶我的東西,這是親姐妹該做的事?”67
徐心怡被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徐青蓮又看向薛寶飽:“你男人打你,你就不會跟他鬧?不會回娘家?女人活着,不能沒尊嚴,不能任人欺負!”67
“回娘家?我娘家早就沒人了!”薛寶飽哭得更兇,“我帶着兩個孩子,沒地方去,隻能忍!”67
“忍就能過好?”徐青蓮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些,“我以前也糊塗,覺得日子能湊活就湊活,可後來才明白,人得為自己活。你們要是願意改,我讓明貴在農場給你們找活幹,喂駱駝、割草料,一個月給五塊錢,夠你們養孩子了。但想分農場,想拿我的錢,門都沒有!”67
徐心怡愣了愣,擡起頭,眼裡滿是不敢信:“你你真願意幫我們找活幹?不要我們還之前拿的東西?”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