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渾身的骨頭仿佛都已碎裂。
但這些肉體上的痛苦，遠不及神魂深處那片空洞帶來的絕望。
天命華蓋的崩碎，讓她與天道之間那無形的聯系被徹底斬斷。
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命之女，她甚至能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在排斥她，厭惡她。
她成了一個被“系統”抛棄的bug。
就在這時，一雙皂靴停在了她的眼前。
她艱難地擡起頭，看到了那張她恨之入骨的臉。
雲知微蹲了下來，目光中沒有勝利者的炫耀，也沒有對失敗者的憐憫。
隻有一種一種像工匠在審視一塊原材料，或者像商人在評估一件貨物的眼神。
那種眼神，讓林清雪感到了比死亡更深的恐懼和屈辱。
“你你想做什麼？”她的聲音沙啞幹澀，充滿了驚恐。
雲知微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動作并不溫柔，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别誤會，”雲知微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對你的命，沒有興趣。一個死人，對我來說是‘沉沒成本’，沒有任何價值。”
“我隻是在思考”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清雪的皮囊，直視着她識海的最深處，“你的‘剩餘價值’，究竟是什麼。”
在雲知微的【氣運觀測】視野中，林清雪的身上，再無一絲一毫的金色或紫色氣運。
她的頭頂，隻剩下一片濃郁到化不開的黑灰色業力，那是整場戰争的“債務”，如今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
然而，就在這片黑灰色的業力之下，雲知微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在林清雪的神魂核心，那個曾經與“天道系統”緊密相連的地方。
雖然天命華蓋已經崩碎，但依舊殘留着一些極其微弱，卻又極其純粹的法則碎片。
這些碎片，像是程序崩潰後，殘留在内存裡的亂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