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分明是做了虧心事,被當場抓包的樣子。
“娘,昨日我送林姑娘回去,見着了她爹。”
“她爹她爹嗜賭成性,不僅不聽勸,還揚言要把林姑娘賣去勾欄院抵債。兒子實在不忍,就就自作主張,先把人帶了回來。昨夜太晚,見您已經歇下,就沒敢打擾。”
裴遠安一口氣把話說完,生怕說慢了就被柳明珠劈頭蓋臉一頓罵。
可柳明珠還沒來得及發作。
他身旁的林安然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膝行兩步,竟直接伸手想去抓柳明珠的衣角。
被柳明珠不着痕迹地側身避開後,她又轉而抱住了她的手。
那雙手冰涼,還帶着點濕意,也不知道是緊張的冷汗,還是故意沾的水。
“夫人!”
林安然仰起那張俏臉,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聲音更是哽咽得不成樣子。
“求您可憐可憐我吧!我爹已經不要我了,我實在是無處可去了!”
“是遠安哥哥心善,才肯收留我一夜。伯母,您發發慈悲,就讓我留下來吧!我可以當牛做馬,端茶倒水,所有丫鬟的活我都能幹,隻要能有口飯吃,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成!”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緊緊抓着柳明珠的手不放。
柳明珠低頭看着她,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套路,怎麼聞着一股子綠茶味兒?
一個弱女子,無家可歸,被心善的公子救下,求着要留下當牛做馬報恩。
這戲碼,她在現代看的電視劇裡,沒八百也有一千遍了。
可疑就可疑在,昨天她已經指了明路,讓她去報官,衙門總能給她一個公道。
她為什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