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說出來,既是向陳秀英示威,也是在逼着裴遠安承認他們之間的情分。
這腦子要是用在正道上,早就發家緻富了,何至于跑來别人府上當攪家精!
柳明珠再也忍不了。
她松開裴遠安,臉上瞬間堆起了和煦的笑容,蓮步輕移,大步上前。
“哎喲,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還跪下了?”
她嘴裡說着關切的話,人已經到了林安然身邊。
狀似不經意地彎腰去扶,一隻手看似輕柔地挽住了林安然的胳膊,指尖卻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掐進了她臂彎的軟肉裡。
林安然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那哭聲都噎在了喉嚨裡。
柳明珠卻好似毫無察覺,笑容可掬地将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力道大得讓她一個趔趄。
“地上涼,仔細身子。瞧你這孩子,就是實心眼,讓你去煮個姜湯,怎麼還跟陳夫人說起家常來了?”
柳明珠親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那眼神卻冷得像冰。
“這裡沒你什麼事兒了,去上房院中候着吧。”
一句話,直接将她從這場對峙中徹底踢了出去。
不讓她去廚房,也不讓她在前廳伺候,而是讓她回到院子中,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你,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林安然哪裡肯走!
她強忍着胳膊上的劇痛,一雙淚眼立刻轉向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遠安哥哥”
那聲音裡的依賴,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軟。
可這一次,裴遠安卻像是被人抽走了主心骨。
他被柳明珠那番話罵得頭腦發懵,此刻母親冰冷的視線,陳家母女審視的目光,像三座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