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安被她這麼一說,那股子談論生意的興奮勁兒瞬間卡殼。
俊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下意識地松開了扶着柳明珠的手,有些手足無措地辯解。
“娘!您胡說什麼呢!我們我們是在說正事!”
這反應,簡直純情得沒眼看。
柳明珠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裝得一本正經。
“我胡說?我看你就是被那些小說給騙了,以為高門貴女就隻會品茶賞花,吟詩作對,是不是?”
柳明珠看着兒子那副窘迫又帶着點不解的樣子,心頭好笑又有些感慨。
到底還是個少年郎,對女兒家的了解,全憑想象。
也是,這時代的男女大防,讓他們這些年輕人根本沒什麼機會正經相處,也難怪他會想岔了。
柳明珠一邊由王扶盈扶着,慢悠悠地朝着自家的馬車走去。
一邊不緊不慢地給兒子上課。
“我告訴你,越是高門大戶,對女兒家的教養就越是嚴苛,尤其是咱們這樣的商賈世家。那可不是養一尊花瓶擺在家裡好看的。”
她側頭看了一眼身旁扶着她的王扶盈,眼神裡帶着贊許。
“就拿盈盈來說吧,你别看她溫溫柔柔的,怕是從八歲起就要跟着家裡的管事學着看賬本了。雖說一開始摻和得少,但那也是實打實地在學。”
“而且,不止要學怎麼做生意,還得學怎麼管家。”
“你以為管家是嘴皮子一碰那麼簡單?底下幾十上百号丫鬟婆子,誰偷懶耍滑,誰手腳不幹淨,誰和誰有龌龊,你都得心裡有數。家裡的采買支出,人情往來,田莊鋪子的收益,哪一筆不是學問?”
裴遠安跟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一直以為,王扶盈就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大家閨秀,娴靜文雅。
不曾想,她竟要學這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