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逼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從牙縫裡擠出來。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我讓盈盈去叫你,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怎麼就哭着跑出來了?你又怎麼跟這個丫鬟清清白白地一起出現在我面前?”
“裴遠安,你别跟我裝傻,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的步步緊逼,讓裴遠安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籠子一樣,憋悶。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王扶盈肯定已經添油加醋地把房間裡那點事全跟娘說了。
現在自己再說什麼,都不過是蒼白的辯解。
他隻會越描越黑。
他索性閉上了嘴,那張向來溫潤的臉上,此刻覆滿了寒霜。
他扭過頭,徹底避開柳明珠的視線,也避開了那個讓他心煩意亂的話題。
“娘,我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心裡有分寸。”
他生硬地轉了話頭,用正事來掩蓋此刻的狼狽。
“茶鋪擴建的圖紙,我們昨天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今天就等工匠過來開工了。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别耽誤了正事。”
這副油鹽不進,拒絕溝通的死樣子,徹底點燃了柳明珠的火藥桶。
好啊,翅膀硬了!
連她這個當娘的話都不聽了!
她真想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把他那被豬油蒙了的心竅給打通。
可她眼角的餘光瞥見王扶盈的背影,已經在月亮門那裡頓住了腳步,顯然是在等她。
再看看旁邊那個低着頭,肩膀一聳一聳,裝得比誰都可憐的林安然,柳明珠把到了嘴邊的罵聲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