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怎麼能用那樣的心思去揣度自己的母親?
裴遠安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方才那股子理直氣壯的氣焰,瞬間就熄滅了。
他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兒子不敢。”
他緩緩地側開身子,露出了身後的林安然,但嘴上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那您您别吓到她。”
“嗯。”
柳明珠淡淡地應了一聲,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
眼看着裴遠安一步三回頭地走下樓梯,柳明珠臉上的不耐煩才徹底轉為了冷笑。
一轉身,目光就落在了,那個從頭到尾都在扮鹌鹑的林安然身上。
沒了裴遠安這個擋箭牌,林安然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明顯白了幾分。
好演技。
柳明珠心裡冷哼,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徑直走到她面前。
不等林安然再開口說什麼夫人饒命的廢話,柳明珠直接伸手,一把攥住了她那隻受傷的手腕,将她的袖子往上狠狠一撸!
那幾道所謂的抓痕,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空氣中。
條條分明,力道均勻,破了點皮,見了紅,卻又淺得恰到好處,既能讓人瞧着心疼,又絕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柳明珠伸出另一隻手的指甲,在那幾道紅痕旁邊比了比,不大不小,剛剛吻合。
她擡起眼,一雙銳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林安然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