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躺在床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目光空洞地盯着頭頂的藤葉天花闆,仿佛靈魂正在從身體裡慢慢升起。
旁邊,藤蔓抽得“啪”響,狼爪撞得牆都震了三震,兩個雄性一個動手一個動藤,屋裡滿是風聲與藤影交纏的動靜。
她一點都沒看,連眼皮都懶得擡。
因為她已經麻了。
最開始她還是有點積極勸架的,甚至親自拉過狼凜的胳膊,也試圖拔斷過靈澤的藤條。
結果半天過去,除了累個半死外,毫無作用。
而且他們的默契似乎隻有一點——
不管怎麼打,都不碰她一下。
就算狼凜被勒得貼牆,也能冷着臉沖她說:“你别動,這很快。”
靈澤那邊一邊抽藤條,一邊還能遞過來一杯溫水:“你渴了嗎?”
白姝:“”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躺好,盡量平穩地呼吸,假裝自己已經睡死,順便在心裡為自己立一塊碑。
太累了。
心太累了。
她覺得自己雖然勉強避開了書中原主那種被群雄鬥死的結局,但再這麼下去,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被鬥死,也能被煩死。
白姝長歎一口氣,翻了個身,臉朝牆,把自己像蠶蛹一樣裹進被子裡。
本來想着自己肯定睡不着。
哪有人能在這種修羅場睡得着的?
結果白姝剛閉上眼睛,呼吸還沒調整穩,就感覺整個人像是被誰輕輕按了一下“關機鍵”。
她連掙紮的意識都沒有,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陷入了一場夢。
夢境裡金光燦爛。
她站在一條用寶石鋪出來的路上,每一塊都晶瑩剔透,踩下去發出清脆而悠遠的回響。
那聲音不像石,更像某種神秘的樂器,被輕輕敲響,帶着不知名的召喚意味。
光芒順着地面蔓延而去,盡頭是一座龐大得近乎神迹的城堡。
它矗立在金色的霧氣中,仿佛整個天地都是為它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