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驚雷，在死寂的溶洞中炸開！
穆青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扭頭看向那個一直被蕭玄護在身後的“瘦小軍醫”！
氣運之女？顧婉婉？！他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面：
“青青”女娃的低語、蕭玄無微不至的保護、聖女意味深長的目光、還有那碗底的饴糖！
一切線索瞬間串聯！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席卷了他，讓他幾乎失聲！
顧婉婉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身份暴露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蕭玄的衣袍，指節泛白。
蕭玄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得更加凜冽，黃金面具下的眼神銳利如刀，幾乎化為實質刺向聖女！
無形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洶湧擴散，離得近的岩旺族人甚至感到呼吸困難，膝蓋發軟！
聖女卻仿佛感受不到這恐怖的威壓，她依舊平靜地伫立在高台上，清澈的目光迎向蕭玄，帶着一種奇異的堅定：
“她，才是我們岩旺族等待的轉機！是驅散這污穢魔氣的唯一希望！”
“胡言亂語！”大祭司終于按捺不住，嘶啞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着狂怒與一種被冒犯的恐慌，“聖壇之力，豈容外人亵渎！聖女，你被異族蠱惑了！”
“蠱惑？”聖女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
她的目光掃過祭壇中心那堆幽藍的火焰，又掠過地上那具因魔氣爆發而死的青年屍體，聲音帶着一絲疲憊的悲涼：
“大祭司，您看看這火焰的顔色！聽聽族人心底被魔氣侵蝕的哀嚎！聖壇早已被污染了！”
“我們供奉的力量，正在滋養黑暗！您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大祭司如遭重擊，身體猛地一晃，指着聖女，枯瘦的手指劇烈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聖女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顧婉婉，語氣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請求：“氣運之女，請随我來。”
“這污穢的根源，這聖壇的秘密，這魔氣的真相唯有你，可以看清。此地人多口雜，污濁之氣更甚，請随我移步聖泉淨地。”
她說完，竟不再理會驚怒交加的大祭司和驚疑不定的族人，赤足輕盈地躍下石台。
徑直向溶洞深處一個被水汽氤氲籠罩、流淌着潺潺水聲的方向走去。
“站住！”穆青終于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一步踏出，擋在顧婉婉和聖女之間，手按刀柄，眼神銳利如鷹，“你要帶她去何處？！”
聖女停下腳步，并未回頭，清冷的聲音傳來：“穆将軍若是不放心，這位玄大人，可一同前來。至于其他人，”
她微微側首，目光掃過大祭司和一衆族人，“請留在原地。聖泉之地，不容污濁。”
蕭玄面具下的眼神飛速變幻。聖女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敲擊在關鍵之處。
她看穿了婉婉的身份，點破了聖壇的污染，甚至隐隐道破了他自身的特殊。
此刻她要求密談，是陷阱？還是唯一的機會？
他低頭看了一眼緊抓着自己衣角、小臉蒼白卻帶着一種奇異執拗的顧婉婉。
她眼中沒有退縮，隻有對真相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