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那團名為沮喪的陰雲，比洞外的夜色還要濃重。
她再次踏入溫熱的藥池，任由碧波包裹周身。
“為何為何就是不行？”她喃喃低語，貝齒緊咬下唇，幾乎滲出血痕。
明明與兄長們用的是同一部凝氣法訣，同樣的吐納路徑。
可那天地間的靈氣，對她卻如同鏡花水月，任憑她如何凝神靜氣，也捕捉不到一絲一毫的蹤迹。
池水溫暖，卻暖不透她心底的冰涼。
“莫不是我體質太過孱弱，天生便與仙道無緣？”
這個念頭如毒蛇般噬咬着她，連日來的挫敗感瞬間爆發成一股無名火。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帶着幾分自暴自棄的怨氣，竟将整個身子沉入了藥池深處！
她不谙水性，藥池雖不深，慌亂之下卻失了方向。
濕透的素白中衣在水中如海藻般散開，纏繞着纖細的肢體。
她在池底笨拙地蹬踏、劃動，如同離水的魚兒。
全然未覺自己已不知不覺泅出了屏風隔開的私密小間，遊到了寬闊的、兄長們慣常使用的露天主池區域。
“嘩啦——”
顧婉婉終于力竭，猛地破水而出，伏在池邊劇烈地嗆咳起來，清亮的池水順着發絲狼狽滴落。
這浮雲洞藥池，由地下溫泉滋養，入冬後更是熱氣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