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頁)

她輕輕推開懷中之人,擡手為沈玉容拭去面上的淚水,柔聲道:“從前你是如何将她趕出書院的,日後也可用相同的手段,這京城中人最是勢利,待沈南音徹底退出衆人的視線後,她們便隻會記住将軍府的女兒是你。”

“嫡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她們隻記住你,即便她身份壓你一頭又如何,可若大家都不喜歡她的話,那你便是唯一能為将軍府帶來榮光之人。”

“即便你父親再怎麼心疼她,也斷不會為了她毀了整個将軍府的未來。”

她也曾想過為沈長峰再生一子,這樣的話她們母女也能有個依仗,可沈長峰卻像是不喜女色一般,對她明裡暗裡的示意絲毫不做理會。

若她能有如沈時安那般可随父親上陣殺敵的兒子,她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棘手,對付沈南音不成,又難以在沈長峰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不過好在沈長峰也不是那尋花問柳之人,府中除了她之外便再沒有其他妾氏,這才讓她這些年稍有心安,也不至于為了讨沈長峰的歡心去與人争鬥。

沈玉容眼底的濕意尚未散去,卻已然浮現一抹厲色,她抿了抿唇,一把抹去面上的淚珠,壓低聲音道:“女兒明白。”

她默了默,遂又擡眸看向曲氏,“隻是母親操勞多年都未能得父親正眼相看,您還要任勞任怨繼續為将軍府操持下去麼?”

曲氏滿眼心疼的捧起她的臉,指腹劃過她的眼角,将那搖搖欲墜的淚珠盡數抹去,随即落坐在她身旁,将她的手攏在自己掌心,“母親知道你心性高,也想為了你一步步爬上将軍夫人的位置。”

她聲音倏然冷了幾分,帶着連沈玉容都有些生懼的寒意,“隻不過近來瞧着沈南音那小蹄子好似變了個人般,一點都不受我的控制。”

一想到自己盤算了許久想讓沈南音下嫁給裴賀甯的計劃毀于一旦,曲氏便再難咽下心中那口怨氣。

可她尚且還有幾分清醒,知道不該讓沈玉容過多摻和她的所作所為,故而從未将自己的心思說與沈玉容聽過。

沈玉容輕靠在她肩上,頗有些打抱不平道:“母親教導我可以對沈南音使用相同的手段,那您這麼多年為何不對對父親再次下手?嫡母都逝去十餘年了,如今是您一直操持着将軍府的中饋。”

“難不成父親還要讓外人笑話将軍府是由姨娘執掌中饋的麼?”

說到激動處,沈玉容立即直起身子,抓着曲氏的手臂搖晃起來,“母親,女兒會為了您對付沈南音,可父親那您也須得花些心思啊!”

曲氏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繼而又溫柔的看向沈玉容,“如今我雖能分得少許掌家權,可那也隻是将軍府的鳳毛麟角。”

“若不是沈南音蠢笨,經我多番周旋才舍得放手的話,隻怕時至今日我母女二人還須得看她的臉色過活。”

妾氏身份本就低微,更何況她還是因下藥爬上主子床後懷了身孕才被擡為姨娘的,若不是将軍夫人早已身亡,恐怕她此生都不可能近身沈長峰。

從前伺候夫人時,她便羨慕夫人能嫁得如此貼心的丈夫,雖是常年征戰在外,可待夫人卻千好萬好,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夫人。

這般讓人挂心的男子,每回凱旋而歸之際都隻一心撲在夫人身上,即便夫人懷有身孕,為了他買了幾位容貌嬌媚的女子,他也依舊不曾給過那幾人一個眼神。

正因如此,在夫人死後沈長峰再次出征之際,她一人照顧着沈南音時,才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一杯帶了藥的酒水借着尚且年幼的沈南音的手端到了沈長峰手中,也多虧了沈長峰對自己的女兒從不設防,曲氏才能鑽了空子。

她貪念沈長峰的身子,更貪念沈長峰的權勢與銀錢,她想要的斷不會隻是一個暖床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