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頁)

本還在宮中的沈長峰收到府中下人通報後急匆匆的趕回了府,如今見沈南音正完好無損的立在自己眼前他不禁一愣,遂又仔細将人打量了一番,“聽說你在書院受了傷?可請府醫來瞧過了?”

這可是他夫人拼了命都要留下的孩子,他也是遵從夫人的遺言将其捧着長大,若真是受了傷的話,待他百年之後也難以向夫人交代。

見他面色凝重,沈南音抿唇笑了笑,随即在他面前轉了幾圈,攤開手道:“女兒沒事,隻不過被樹枝樹枝刮破了胳膊,養幾日就好了。”

曲氏一驚,沈南音此言與她所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可如今沈長峰尚且在場,沈玉容又還在書院,她一時也無法求證,隻能沉默的陪着父女二人。

從始至終,沈長峰的視線都隻停留在自己的女兒身上,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過曲氏。

好在沈南音的傷并不嚴重,他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隻命人去書院知會一聲:近幾日沈南音須得在家休養。

饒是沈南音再怎麼求他,他都絲毫不松口,難得的擺出父親的架子命令她不準出府。

見與他溝通不成,沈南音也隻能無奈應下,不能去書院,那便再難見到宋相宜,隻怕她的計劃又要往後推一推了。

送走了沈長峰,她又被兩個丫鬟強行攙扶到床邊躺下。

“小姐好生休息一番,方才府醫也說了,若小姐不仔細休養着日後可是會落下疤痕的。”

見拗不過兩個丫鬟,沈南音也隻得乖乖躺回床間,側眸看着她們二人忙來忙去。

“你們都下去吧,晚間也不必喚我了。”她眸光看向上方的青灰色帳幔,淡淡開口道。

屋中一時安靜,落針可聞,她思緒逐漸飛遠,若她今日沒有被沈玉容推出去,若她沒有為裴賀甯擋下一刀,待來日聖上查明真相之後,将軍府也依舊會成為衆矢之的,畢竟是将軍府未能護好裴賀甯的。

到了那時,父兄與她依然難逃一死的命運。

如今的裴賀甯雖隻是将軍府的客人,可在旁人眼中,他與下人也沒什麼區别,即便府中下人對其恭敬有加,可也難保日後他會将自己在京城所受的劫難怪到将軍府的頭上。

李玄那拜高踩低的廢物固然可恨,便是看裴賀甯無一靠山,才敢對裴賀甯動手,他死不足惜,可斷不能牽連了将軍府。

不過裴賀甯身手了得,如李玄那般隻知吃喝玩樂的纨绔怎會是他的對手

回想起裴賀甯躺在地上的場景,沈南音不禁輕歎一聲,似他那般謹慎之人,自己也是精心籌謀了許久,才會叫其飲下一杯帶了藥的酒水,今日竟也會被李玄暗算了去。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随即緩緩阖上了眸子。

不知是不是用了湯藥的原因,她眼皮漸漸的沉重了起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期間紅鯉曾入屋查看了幾次,見她一直沒有要醒來的迹象便也沒再繼續打攪。

月光微涼如水,穿過窗棂在地面灑下斑駁的光影。

一抹黑影避開了紅鯉二人,最後隐入到沈南音的屋中,他長身玉立,背光而站,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之人,似要将其吸入那深不見底的幽潭一般。

青紗帳幔随風搖晃,床間少女睡顔依舊,溫婉恬靜。

她面若皎月,唇瓣瑩潤似浸了水的櫻桃,身上的錦被随着她的呼吸上下浮動着,瞧得來人喉結一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