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陸知行兄妹二人再次登門,随之帶來了一個令沈南音意外的消息。
她擡眸看向兩人,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爹爹不去秋獵?”
語罷,她又謹慎的看了看房門處,遂示意紅鯉二人去院中看守,不叫旁人靠近。
“是,皇上因身體原因不能參與今年的秋獵,獵場的一切事宜皆由二皇子負責,皇上本是命沈伯父協助二皇子的,不過伯父他認為皇上的安危更為重要,故而請命留在京城護皇上周全。”
見她秀眉微蹙,陸知行不禁擔憂,“若南音妹妹擔心伯父的話,那你便也留在京城好了,總歸我也知曉你喜歡什麼,到時候我與妹妹獵兩隻兔子回來給你養着。”
沈南音始終微垂着眼眸,不發一語,她清楚的記得上一世秋獵之行皇上雖未曾前往,可自己的父親卻是與裴賀甯一道前去的,且京城并未發生任何事情。
這一世,她父親怎會請命留在京城
見自家兄長這般說,陸凝月有些失望,可她也知曉沈南音自幼便沒了母親,父親更是常年征戰在外,父女二人聚少離多。
如今沈将軍好不容易歸京休養,又才剛同南音姐姐修複好父女關系,想必沈南音也想同沈将軍多待一些時日,畢竟身為将軍,也不知再次出征後何時才能歸來。
她看了看兩人,随即開口附和道:“哥哥說的沒錯,南音姐姐就留在京城好了,正好陪一陪伯父,順便等着時安哥哥歸來。”
“凝月說的不無道理,秋獵少則大半個月,多則月餘,我聽說時安已在返京的路上,說不定再過幾日便能入城了,南音妹妹留在京城等着時安歸來之後一道來尋我們也好。”
陸知行話音剛落,沉默了許久的沈南音便開開口拒絕:“不行,如今邊關安定,父親一時半會兒應當不會再次出征,我還是想随你們去秋獵。”
她說着,擡眸迎上了兄妹二人的視線,她雖不知這一世父親為何非要留在京城,但也能确定他不會有危險,如今她要混入獵場不光是為了玩樂,更是為了見一見通信許久的宋相宜。
如此次不去,隻怕再見已是月餘之後,更何況宋相宜是出了名的人緣好,她要想真的混入京城貴女的圈子,借宋相宜的勢也能省下不少力氣。
一時的相聚并不能護将軍府一世安甯,她想要的是父兄日後年年歲歲都平安無虞。
“可沈伯父”
“我的小弓可修整好了?”沈南音目光灼灼的看向陸知行,叫他再也不忍拒絕,隻好把将要脫口而出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他愣愣的看着沈南音,負于身後的大掌微微卷了卷,随即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便按原計劃進行,到時候我帶着紅鯉與素錦一道溜出門去,咱們在廣華寺彙合。”
三人眸光交彙一瞬,皆默契十足的笑了笑。
陸知行兄妹二人辭别之時,正好與離府歸來的裴賀甯碰了個正着,他身着勁裝,面上還有練功時留下的汗漬,幾縷墨發随意垂落下來。
本是陽光少年,可周身散發的無盡冷意卻在無形之中給他絕美的容顔增添了幾分陰鸷。
陸凝月也是第一次見這般俊逸的少年,一時有些看呆了去,她在京城生活了這麼久,竟從未見過這等樣貌的男子,比她自認為舉世無雙的哥哥都還要美上幾分。
裴賀甯早已習慣了旁人打量他的眼神,隻是面對眼前少女狀似沈南音從前的灼熱目光時,他仍舊有些不喜的蹙了蹙眉。
他眸光越過兩人看了眼那道緊閉的院門,遂又看向兄妹二人,良久,才朝陸知行微微拱手,“陸大人。”
不知為何,陸知行總覺着眼前之人對自己好像始終都帶着幾分敵意,他打量了裴賀甯良久都未能想起何時的罪過這人,隻輕輕颔首應了一聲,便帶着陸凝月離開了。
裴賀甯扭頭看了眼兩人的背影,才又繼續擡步朝前走去,隻是路過沈南音院門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他剛回院子墨竹便出現在了身後,将近些時候府中發生的事情大緻與他說了一遍。
起初,裴賀甯隻是沉默的聽着,可得知沈南音命人給他院子也送了一些将軍府主子才能用的東西後,捏着帕子的手不禁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