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挪動着步子靠近幾人,最後站定在她們前方擋住了去路,頗有一種沈南音不同她賠禮道歉便不讓幾人離開的氣勢。
不等沈南音開口反駁,夏清婉便在一衆貴女的擁護下朝這邊趕來,随即輕喚道:“永禾。”
夏清婉疾步走近,視線在自家妹妹身上掃視了一圈才又落到孟氏幾人身上,疑惑出聲:“不知此處發生了何事?可否有勞陸夫人告知一二?”
夏永禾身邊的丫鬟見狀,忙道:“是沈大小姐,她故意撞的小姐。”
“奴婢與小姐走的好好的,誰知剛要越過沈小姐的時候,她便故意朝小姐撞來,若不是小姐反應及時,隻怕早就摔地上了。”
夏清婉本是不信,畢竟大庭廣衆之下,沈南音即便再怎麼胡鬧也應當會收斂着些才對。
可看到自己的妹妹正捂着手臂後,她竟也有些愠怒,看向沈南音的眸光也帶着幾分冷意,“沈小姐可有話說?”
聽聞此言,圍在她身後的各府小姐面上都挂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有的更是面露鄙夷,好似夏清婉此舉是在為她們讨公道一般。
夏家本就是追随當今聖上多年的老臣,從當今聖上還是皇子的時候一直追随到其登基,在大梁朝廷有着不可撼動的地位。
如今夏永禾這般發難,更是無一人敢出聲為沈南音說一句公道話。
沈南音定了定心神,從孟氏身後移步出來,擡眸迎上對面之人的視線:
“我與凝月妹妹正常走路怎會就故意撞上夏小姐了?再者,路這麼寬,為何你迎面過來會偏到我的正前方?”
她眸光掃過夏永禾身側的丫鬟,眼底似笑非笑,“你說是我撞的你家小姐?可看得真切了?”
小丫鬟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仍舊嘴硬道:“自,自然!”
此話一出,惹得周遭衆人不禁竊竊私語,隻是又都被夏永禾給瞪了回去。
沈南音倒也不惱,隻盯着那丫鬟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且說說我撞得你家小姐哪裡了?又是如何撞的?”
“沈小姐莫不是在拿奴婢取樂?我家小姐手臂都已經被您撞傷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還需要問奴婢麼?”
沈南音視線掃過衆人,遂又抿唇笑了笑,“我比你家小姐高出大半個頭,若真是撞了,也理應是我的肩膀撞上她的鼻梁。”
“難不成我為了撞你家小姐還要蹲下去幾分故意傷她手臂麼?”
“噗嗤”陸凝月原本陰沉的面上忽然被憋得通紅,她緊咬着唇瓣想要壓下心底的笑意,可雙肩卻因憋笑而隐隐發顫。
夏永禾眸子微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還真是牙尖嘴利。”
見她這般出言不遜,加之周遭的婦人也都在強忍着笑意,夏清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面上也一時挂不住,恨不能立即将這個妹妹送回京城罰跪祠堂去。
隻是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這般做,她強按下心底的怒意,扭頭瞪了一眼夏永禾,繼而笑道:“依沈小姐此言,倒似是誤會了。”
不等沈南音開口,夏清婉又繼續道:“那我便先帶妹妹入獵場去了,也希望沈小姐今日能獵幾樣自己喜歡的動物。”
孟氏搶在陸凝月之前開口:“夏小姐,請”
待所有人都離去後,陸凝月才抽回自己的手,頗為不滿道:“這夏家姐妹着實欺人太甚,總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給誰看呢?!”
“人家這麼做自有人家的道理,總歸她們身後不光有丞相府,更有皇上撐腰,即便你再怎麼不服氣也隻能給我憋着。”
孟氏側眸瞥了她一眼,帶着兩人繼續向前走去:“我瞧着那夏二小姐不是個好相與的,你二人日後也注意着些,能避則避。”
沈南音沉默的聽着,隻是看着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那抹月白身影,她原本舒展的眉心不禁微微攏起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