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片刻,自懷中取出帕子為沈南音拭去額上的汗水,眼底又紅了幾分,“此次是我疏忽,南音,對不起”
“若不是我”
陸知行聲音微顫,連帶着為她擦拭汗水的手都有些顫抖,“若不是我,你也不必遭這般罪。”
“狩獵本就會有危險,是我求着陸哥哥帶我來的,如何能怪陸哥哥呢?”沈南音拂開他的大掌,唇角難得扯出一抹笑來:
“陸哥哥可千萬别自責,若不然我會愧疚的。”
陸知行薄唇緊抿,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許久,見她雖面色蒼白,可唇角始終帶着一抹淺笑,就連眼眸都微微彎起,似月牙般。
他與沈南音相識多年,也深知沈南音的脾性,她并不喜歡同猶豫不定的人結交,自己方才已經道歉過,若再三提及,恐怕眼前少女也隻會心生厭煩。
他默了默,終是将要道歉的話又咽了回去,大掌緊緊攥着帕子。
下一瞬,沈南音勉強擡手捏住了他的手指,狀似疑惑的喚了一聲:“陸哥哥?”
與沈南音指尖相觸的那一刻,陸知行隻覺自己的心髒也鮮活了起來,他微垂着眼眸,強壓下眼眶的酸澀,終是應了一聲“好”。
他盯着沈南音落回被褥上的手看了半晌,懸在空中的大掌微微卷了一下,遂又垂了下去。
即便他再怎麼掩飾,可眼底的失落卻真真實實的落到了床間少女的眸中。
沈南音尚且清醒,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成則父兄皆活,敗則她與父兄一起赴死。
此時斷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能少連累一個人也便算是最好的結果,更何況眼前的少年在上一世還給過她最後一絲溫暖。
縱使她再怎麼自私自利,也不能将其拖下水來,他還有更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