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安并不理會她的央求,更不曾給過她一個眼神,隻是腳步又比方才快了幾分,叫沈玉容主仆幾人小跑着才能跟上。
不多時,兩人到了沈南音的院門外,沈玉容見狀便要退縮。
可沈時安卻在此刻扭頭看了過來,極力端着一個身為兄長的架勢:
“南音應當在挑選仆人了,你也可以進去一道挑選幾個,經南音過目、登記造冊之後便可直接将人領回去,也免得你總說院中人手不夠。”
“不管有什麼事情,皆可與南音商量,畢竟你與她也是姐妹,且她自幼便對你疼愛有加,事事皆以你為先,斷不會委屈了你去。”
話雖如此,可沈玉容想要的怎會是旁人手指縫裡落下的一點施舍,她想要與沈南音同等的嫡女地位,亦或者說她想要的是比沈南音更受家族重視。
同樣都是沈家的女兒,憑什麼沈南音就能得到父兄這般看重,而她卻隻能如同沈府的下人一般,對沈南音施舍給她的一點點小恩小惠都要感激涕零。
沈玉容眼眸微垂,藏下眼底的不滿,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眼睫上沾染的些許濕意更是将她襯得柔弱不堪。
見她這般,沈時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本想說些什麼安慰她一番,卻又被逐漸靠近的素錦出聲打斷:“大公子,二小姐。”
隻見素錦身後跟着兩個滿臉堆笑的婆子,其身後還有幾十個着粗布衣裳的女子,沈時安忙道:
“聽說南音要換一批下人,剛好也讓玉容順道選幾個貼心的丫鬟。”
“是,請大公子和二小姐随奴婢來。”素錦朝沈時安微微福了福身,随即帶着一行人進了院子。
聽到動靜的沈南音此刻才緩緩從屋中走出,沈時安眸光一亮,三步并作兩步的行至她跟前,獨留沈玉容立在院門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知沈時安同沈南音說了什麼,隻見她擡眸朝院門處看來,旋即勾了勾唇,道:“既然都來了,便也進來瞧瞧可有合眼緣的丫鬟。”
沈玉容與她遙遙相望,兩人雖同為府中小姐,可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她用力攥了攥帕子,終是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見狀,沈南音隻微微挑了下眉,便沒再理會。
沈玉容一回到院子就撲到曲姨娘懷中小聲啜泣起來,不多時便浸濕了曲姨娘的衣襟。
曲姨娘心疼不已,隻能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沈玉容才漸漸止住了哭泣,悶聲開口:“母親,她們不讓我把吳嬷嬷尋回來。”
“吳嬷嬷可是伺候了女兒多年的老人了,女兒舍不得她流落在外受苦。”
曲姨娘眸色沉沉,附在她後背的手頓時停下,“難怪,今早我說想出府置辦幾套頭面,沈南音二話不說就拿了銀子,原是想将咱們母女倆支走,好叫她下手。”
“如今沈時安已然歸京,且小桃也已被沈南音發賣了出去,若再想往她院中塞人恐怕是再也不能的了。”
“那怎麼辦?”沈玉容忽然掙脫開她的懷抱,帶着哭腔道:“咱們的計劃就要這般放棄了麼?都這麼多年了,女兒不甘心!”
曲姨娘忙朝春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守着,随即将沈玉容再次攬入懷中,柔聲安慰道:“一計不成那便再用另外一計。”
“即便她沈南音再怎麼受寵,将軍也斷不會輕易将她許配給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