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滿心疑惑之際,沈時安卻不經意間道出了其中緣由。
原是裴賀甯前往秋獵之時,不過是因着要護二皇子安危才得了這麼個‘小将軍’的名号,回京之時便被當今聖上撤職了。
如今裴賀甯也依舊隻是她父親的手下,哪怕身子痊愈之後也沒被皇上召見過。
沈南音撫着小石榴的手微微頓住,有些不解的出聲問道:“這麼說來,皇上連見都不曾見過裴賀甯便直接封了他為小将軍了?”
“嗯,聽父親說自得知皇上身子不适,不能前去秋獵的時候,他便力薦裴賀甯那小子随行,他則請命留在京城護皇上周全。”
沈時安垂眸呷了一口茶,又繼續道:“不過皇上從未召見過裴賀甯。”
“那宋太醫回宮之後,皇上可有提過”似覺得自己所言不妥,沈南音又改口道:“皇上可有問過裴賀甯的身子?”
沈時安想了想,忙搖頭,“這倒是不曾有過,倒是聽宋太醫說皇上問過你的傷勢,為此,皇上又賞給了父親好些銀子。”
聞言,沈南音微微蹙了下眉心,不知為何,她總覺着有些奇怪,可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若說皇上已經知曉了裴賀甯的身世,按照上一世他對裴賀甯的态度,早已将其認回皇家好生教養着了,斷不會讓其繼續留在将軍府。
如今竟是從未召見過裴賀甯,除了命自己的禦用太醫前來為他診治過外,并未對裴賀甯再有其他聯系。
乍一看,皇上好似并不知曉裴賀甯的真實身份,可仔細一想,卻又處處透着怪異。
沈時安的大掌忽然出現在眼前晃了晃,喚回了她的幾分思緒,“怎麼突然對裴賀甯那小子這麼關心?”
沈時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道:“莫不是你又對他起了心思?”
聞言,沈南音連忙擺手,“兄長慎言,若叫父親聽到了,隻怕你又得挨上幾軍棍了。”
兩人談話間,一個叫人興奮的消息傳到了将軍府。
紅鯉急匆匆的跑進了院子,滿臉喜氣洋洋的道:“小,小姐,陸小姐與宋小姐她們來了。”
話音剛落,沈南音立即放下懷中的狐狸,起身迎了出去。
許久不見的陸知行兄妹,還有宋相宜一道入了院子。
陸凝月瞬間紅了眼撲進她懷裡,“我們可算是回來了,自姐姐回京後,秋獵都沒意思透了。”
沈南音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可在撞上陸知行略顯深情的眸光後,她又連忙收回視線,引着幾人進了屋子。
“看來姐姐回京後将這小家夥養的挺好呢,瞧它胖的。”陸凝月抱起一旁的石榴掂了掂,繼而對身旁幾人說道。
宋相宜見狀隻彎了彎唇,随手摸了摸她懷中的狐狸,“确實比剛拿回營帳的時候胖了許多。”
幾人相視一笑,遂都自覺的落了座。
不等她們開口說些什麼,裴賀甯便又帶着新尋來的幾本書到了院中。
見屋中一衆人在,他愣了幾息,随即笑道:“看來沈小姐今日怕是又沒時間學些新東西了。”
沈南音怔愣了一瞬,忙笑道:“抱歉,今日有客到訪,有勞裴公子白跑一趟,不若明日再學,如何?”
她面上含笑,聲音更是客氣與疏離,卻又叫人尋不出一點錯處。
畢竟裴賀甯如今在外人眼中,尚且隻是她将軍府的客人,頂多能算得上她的夫子,她這般待人倒也不算有錯。
裴賀甯卻好似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般,始終像一根木頭般杵在一旁,叫幾人都不能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