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賀甯忽然俯身湊到她耳畔,在她驚恐的眼神中,繼續開口說道:“李尚書的手段,想必夏小姐也有所耳聞。”
“若叫他起了疑心,即便你是丞相之女又如何,他依舊能有法子收拾你。”
他确實想過要殺了李玄,可李玄的父親卻是個難纏的,若他真的狠下殺手,隻怕将軍府也會遭難。
故而思索再三後,他也隻是埋伏在李玄常常光顧的青樓,在其醉酒之後打斷了李玄的兩條腿而已。
隻不過他回将軍府的途中發現袖子被扯破了些,再次前往破廟之時卻發現夏永禾也在那處。
且原本應該出現在李玄手中的袖口一角,卻再也尋不到了。
若不是獵場中,沈南音與夏永禾貿然出現在自己營帳,他至今都還不知該去何處尋。
夏永禾渾身顫抖,看向裴賀甯波瀾不驚的面容時,她更是心底生懼,聲音都有些發顫,“你這般污蔑我,叫爹爹知曉的定不會饒了你!”
“那夏小姐便去試試,刑部有上百種酷刑,有的是能撬開你那些個手下認罪的手段!”裴賀甯此刻才徹底爆發出懾人的氣勢,叫夏永禾不敢再說什麼。
她眸中含淚,盯着裴賀甯看了許久,才用了抽回自己的手,哭着小跑離開了。
“你!你們!”夏永禾的貼身丫鬟氣憤的跺了跺腳,随即提步追了上去,“小姐!”
沈南音宛若被一記重錘砸過般,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就連怎麼回的講堂,她都不知道。
整整一日,她都未能從裴賀甯與夏永禾兩人的話中緩過神來。
所以是夏永禾打斷了李玄的腿?
不對不對,她用了搖了搖頭。
裴賀甯哪能是那般好心的人,竟還會将昏迷的李玄背到破廟。
她緊緊攥着書本一角,絲毫不曾聽到上方張正清的聲音,直至腦袋被戒尺敲打了一下,她才有些木讷的擡頭望去。
下一瞬,她手忙腳亂的站起身子,恭敬的喚了一聲:“先生。”
“學生愚鈍,未能聽明白您方才所講,可否再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