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間我說的那篇文章,沈小姐可仔細研讀一番,而後再同在下說一說其中的深意。”裴賀甯垂眸翻看着桌上的書,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
沈南音再不管他何種表情,自顧自的繞到了書桌前落了座。
靜默的書房中,兩人相隔丈餘,皆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書本,卻又互相用眼角餘光掃向對方。
裴賀甯從始至終都不曾擡過頭,隻是眸光會時不時看向對面早已涼透了的雞湯,腦中思緒也随之飛遠。
房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唯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沈南音才緩緩阖上手中的書,擡頭看向窗下的少年,“裴公子,當真要我說這文中深意麼?”
她撐着身子往後靠了幾分,指尖随即翻過一頁,望向裴賀甯的眸光不禁暗了些許。
剛翻開書的時候,她便認出了上邊的字迹,皆是裴賀甯親筆,且文中所寫皆是對大梁眼下困境的剖析。
隻不過前世此刻的她,學識尚淺,根本不足以看懂。
裴賀甯與她對視片刻,遂又垂眸看向手中的書本,聲音淡淡道:“嗯,你且說來聽聽。”
“裴公子主戰不主和。”沈南音絲毫不做扭捏,緊盯着窗下的少年,繼續道:“但皇上卻主張穩中求進,既要應對蠻子,又不能叫百姓遭難。”
“可依照裴公子所寫的這篇文章來看,是覺着隻要能打勝仗就算是死了成千上萬的百姓也不足為惜。”
“這本就與皇上的主張背道而馳。”沈南音忽然彎了彎唇,眼底帶着幾分探究之色,“學生有一事不明白,還望裴公子為學生解惑。”
聽她這般自稱,裴賀甯難得的側頭看了過來,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要将人看穿一般。
良久,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來,“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