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心，眼底随之閃過一絲不忍，不過幾息，便又恢複平靜。
她攥着書本的指節微微泛白，可聲音卻無波無瀾，“妹妹若是心疼她，我可命車夫停下，讓你去給她送些銀子。”
“那可是姐姐的丫鬟。”沈玉容佯裝生氣的嗔怪道：“姐姐都能狠心至此，憑什麼我去管？”
說罷，撇着嘴用力絞着手中的帕子，殷切切的看向對面之人。
沈南音眼眸微垂，聲音不疾不徐，“妹妹也知她隻是從前伺候過我的丫鬟而已，憑什麼我就要事事為她着想呢？”
“再者，妹妹不是最喜歡裝腔作勢當好人嗎？怎的就不能屈尊降貴去慰問一番了？”
“你——”沈玉容語氣愠怒，眸中似有火苗，“姐姐若是不願便罷了，何故這般屈辱妹妹？！”
聞言，沈南音唇角微微勾起，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妹妹總是這般，需要小桃的時候就撺掇她做盡賣主求榮之事，不需要她的時候，便極力撇開。”
“如此一來，自己的雙手始終都是幹幹淨淨，叫人抓不到一點錯處。”
她随手翻過一頁，眸光始終落在書上，繼續道：“小桃雖是我的丫鬟，可那也是聽命于你與曲姨娘的，合該你去管。”
聽聞此言，沈玉容有一瞬的怔愣，她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心底也有些慌亂了起來。
可不過幾息，她便恢複了先前的神色，嘴硬的說道：“姐姐即便再怎麼不喜我與姨娘，也斷不能這般平白污蔑我們吧？！”
“姐姐與小桃究竟有什麼誤會，也隻有你們主仆二人知曉，我與姨娘都是被蒙在鼓裡的。”
沈玉容咬了咬唇，眼眶瞬間紅了幾分，淚珠欲落未落，好似真的是受盡委屈了一般。
沈南音阖上手中書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妹妹是覺着我還如從前那般好糊弄麼？”
“她為了你與曲姨娘不惜出賣我這個真正意義上的主子，如今淪落至此，也是她自找的！”
“你的眼淚收一收，我日後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