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緊緊攥起,任由指甲陷入掌心。
不多時,掌心便有殷紅溢出,順着指縫緩緩落下,最後砸落在地,四濺開來點點殷紅的花兒。
沈南音垂眸看了眼地上的鮮血,遂又看向她略顯猙獰的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心。
可沈玉容卻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舊攥着手與她對視着,唇瓣微微抖動:“姐姐總是這般仗着父兄的寵愛欺辱我與姨娘。”
“但凡外邊有一絲風吹草動,姐姐便将這些鍋都扣在我頭上,繼而讓父親懲罰姨娘教導不嚴。”
“從前我們明明不是這樣的,姐姐!你還是我姐姐嗎?”
她略帶哭腔,眼中盈滿的淚水,随着她的話簌簌落下,不過片刻,就浸濕了她的衣襟。
可沈南音隻是冷眼看着她,并沒有要出聲安慰的意思。
沈南音也不知父親為何會這般讨厭曲姨娘,即便是為了自己的母親,也不應這般不待見她們母女才對。
若放在旁人府中,像曲姨娘這般待在府中多年,又伺候家主多年的女子,在家主不娶妻納妾後,應會被擡了位分才對。
即便不是續弦,那也合該是個貴妾,可她父親卻從未動過擡曲姨娘身份的心思。
可上一世,阖府上下被人帶走之時,曲姨娘滿含深情的望着父親訴說衷腸,父親也不曾同曲姨娘說過一句安慰的話。
他的表現不像是心疼到不敢面對,更像是對曲姨娘有着無盡的厭棄和怨恨。
但沈南音苦思冥想良久,腦海中也依舊沒有關于父親和曲姨娘之間有過矛盾的印象。
“将軍,将軍!妾知錯了,求您别讓我走。”
房中忽然傳來曲姨娘的痛哭聲,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沈玉容忙轉身跑去,一把推開房門,将跪在地上的婦人緊緊摟在懷中,一臉戒備的看着男人。
可曲姨娘卻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哭的肝腸寸斷,雙手緊緊攥着沈長峰的衣袍,不管不顧的跪行至他腳邊,祈求道:
“将軍,妾從未做過對不起的您的事情,為何,您為何要這般對妾?”
“妾盡心盡力為了這個家,伺候了您多年,也從未有過逾矩的心思,為何将軍就不能疼一疼妾呢?”
她滿眼含淚的看向院中的沈南音,眼底的祈求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與此同時,沈長峰也看到了院中的少女,他眸光微動,垂于身側的大掌卷了卷。
曲姨娘見狀,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抱住沈長峰的一條腿:
“您心疼南音,妾雖不及她生母半分,卻也一樣将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養着,妾到底哪裡做的不夠好?”
“将軍,您說,您說出來妾立馬改,好不好?”
沈長峰緊咬着牙關,手背鼓起根根青筋,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不曾對曲姨娘動手。
他遠遠望着院中的少女,終是将快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回去,隻冷聲道:“不必改了,今後你在莊子上也妨礙不到任何人。”
“我會讓人将伺候你的老人一起送到莊子上,吃穿用度也不會比現在差,你好自為之。”
他說着轉身便走,又将自己的衣擺從曲姨娘手中緩緩抽出,再不顧曲姨娘的哭喊,擡腳出了房門。
“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