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緩緩打開,賢妃在裴文宣的攙扶下緩步而出。
宮外一衆宮人早已等候多時,她眸光掃過跪了一地的宮人,在嬷嬷的攙扶下徑直越過了玉公公,擡腳登上步辇。
她指尖點了點扶手,随即瞥了玉公公一眼。
玉公公立即會意,忙攜一衆宮人起身謝恩,随着他的一聲“起轎”音落,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禦書房走去。
賢妃手肘撐在扶手上,眸光冷然,一瞬不瞬的看向前方,頗有一國之母的氣勢。
一衆宮人低垂着頭,一步一曲的跟在後邊緩步朝前。
一路上遇到的宮人,遠遠的便避開了些許,恭敬的低垂着頭,靜候她們走過。
就連偶爾碰上的幾位宮妃,也都隻能下辇行禮。
賢妃很是享受這種睥睨衆生、受人敬仰的感覺,放眼望去,整個大梁除了當今聖上之外,誰能給她臉色看?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賢妃與裴文宣便出現在了禦書房外,她挺直腰杆,任由嬷嬷為自己撫平衣袖上的褶皺。
房門推開之時,她面上已然挂了抹得體淺笑,眉眼間更是多了幾分嬌弱。
梁文帝端坐在桌前,周身散發出來的帝王之氣,叫人不免生懼。
他隻需往那一坐,下方之人便會覺似被泰山壓頂一般,難以呼吸,胸腔的空氣也稀薄的緊。
伺候賢妃的嬷嬷本想跟進來,卻被梁文帝一記眼刀給吓得兩股戰戰。
玉公公借機朝一旁的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不過眨眼的功夫,那嬷嬷就被架着離開,房門随即阖上。
見坐上之人面色陰沉,賢妃心底不免一緊,可不過幾息,她便穩了穩心神,攜裴文宣一道朝梁文帝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兒臣見過父”
裴文宣話音未落,梁文帝便将面前的折子全都掃到地上。
他陰沉着眸子看了裴文宣良久,直到裴文宣雙肩已然發顫,他才冷笑一聲,“朕倒不知,宣兒對那将軍之女竟起了心思。”
“啪——”
他大掌用力拍在桌上,吓得裴文宣雙膝一軟,立即跪倒在地上。
就連賢妃也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下一瞬,她揚起盈滿淚水的雙眸望向坐上之人。
身處深宮多年,賢妃自诩早已對梁文帝的心思了如指掌,也深知自己何種模樣能博得他的憐愛。
她聲音哽咽,帶着無盡的心疼:“皇上作何生這麼大的氣,即便宣兒真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您直接教訓他便是了。”
“怎能這麼動怒呢,臣妾擔心您的身子”
賢妃說着,緩步朝梁文帝靠近,最後站定在他身邊,擡手為他輕撫着胸口,“皇上斷不可為了這些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她聲音嬌弱,好似普通婦人在對自己的夫君撒嬌一般。
梁文帝側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勾起唇角冷嗤道:“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