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離京多年,才回京幾月而已,便又要讓你們奔赴戰場,咱們一家都多久不曾一起過年了?”
“不是說北境的蠻子都已經被打退了嗎?如今又有副将鎮守,皇上怎麼又命你二人前往?”
“再者,即便父兄趕到了北境,也正值深冬,蠻子當真會冒着烈烈寒風和凍死的風險攻打大梁嗎?”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叫沈長峰有些噎住,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輕歎一聲,擡眼看了看沈時安,遂又望向沈南音,隻見沈南音雙眸微紅,似要落下淚來,本已想好的話語又堵在了喉間,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沈長峰自知愧對女兒,對眼前這個女兒也幾乎是有求必應。
可國事大于家事,他即便再怎麼心疼女兒,也斷不可為了女兒抛棄國家。
他如今能歸京陪同自己的兒女幾個月,已經是皇上看在自己勞苦功高的面子上,多加寬容的了。
他倒是想在京中多留一段時日,可皇命難為,加之北境不定,百姓便不會安穩。
沈長峰長歎一聲,撫着胡須勉強的笑了笑,“這麼多年為父都是這般出征在外,從前怎不見你這麼黏人?”
聞言,沈南音撇了撇嘴,眼中瞬間氤氲起一層濕意,她眨了眨眼,用力壓下眼底的淚意,哽着聲音道:
“從前父兄都是連夜出京,自然不會發現女兒在你們離開後有多難過。”
話雖如此,可沈南音卻心知肚明,從前父兄離京之時,她心情絲毫不受影響,甚至會因為沒有了約束而開心不已。
可那時她不知父兄是真的為她好才多加管束,如今幡然醒悟,自然是不舍的。
沈時安眸光掃過坐上之人,遂又落在身旁少女的身上,随即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髻,笑道:
“我與父親隻不過是去攻打蠻子而已,少則半載,多則一年,我與父親定會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