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南音的示意,夏蟬輕輕推開了房門,随即輕聲道:“大小姐,請跟奴婢來。”
一股寒風瞬間迎面而來,吹得人渾身發寒。
沈南音有些不适的别過頭去,片刻後,她又斂了神色,擡腳跨進房門。
濃烈的湯藥味熏得人喉間發苦,整個屋子都被湯藥浸泡過許久一般,就連紅鯉二人都有些不适的掩了掩鼻子。
沈南音隻不适緊蹙着眉心,繼續跟着夏蟬往裡走去。
屋中一片寂靜,毫無生氣,完全沒了從前她來時那般充滿歡聲笑語的模樣,這叫她心中不免一驚。
她攏了攏肩上的披風,側眸看了眼正低垂着腦袋立在一旁的夏蟬,遂又提步繼續向前。
床邊帳簾落下,将裡邊擋了個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床上之人究竟是何模樣。
下一瞬,她又對上了夏蟬的視線,随即朝夏蟬使了個眼色。
夏蟬忙躬身上前,将帳簾撈起挂好,沈玉容的臉瞬間出現在幾人眼前。
隻見床間雙眸微阖的少女面色慘敗,雙眼凹陷,就連呼吸都輕極了,似是病得很重。
沈南音見狀,秀眉緊擰,眸中随之閃過一絲不忍,她本以為沈玉容會耍什麼手段,從未想過沈玉容會病成這幅模樣。
她不顧紅鯉的阻攔,俯身探了探沈玉容的額頭,灼熱的溫度幾乎燙的她立即收回了手。
“為何病得這般重也無一人來禀報?”沈南音怒斥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是,是二小姐不準奴婢們離開院子”夏蟬忙用力揪着衣角,帶着哭腔說道:“二小姐說反正也無人在意她,便任由她自生自滅好了。”
話音剛落,沈南音立即沉了臉,她對跟在身後的紅鯉使了個眼色,“去将府醫請來。”
“是!”紅鯉步履匆匆的離開了屋子。
沈南音踱步至桌前,眸光随即掃過屋中,有些不悅的斥道:“天這般冷,怎的也不在屋中燒幾個炭盆?”
“這也是你家主子說了不許的嗎?”
聞言,夏蟬忙低下頭,雙腿一軟,順勢跪在了地上,“這,這奴婢不敢撒謊。”
她悄悄擡眸看了眼床間的少女,才又含淚繼續道:“二小姐擔心姨娘在莊子上會住不習慣,所以府中分發下來的炭也都在姨娘離開的第二日一道送去莊子上了。”
似是豁出去了一般,夏蟬将額頭用力磕在地上,凄凄慘慘的開口:“二小姐是怕老爺會生氣,所以不讓奴婢們将此事傳出去,更不讓奴婢們去找大小姐要炭。”
額頭落地發出陣陣悶響,像是一記記重錘敲在幾人心間,“求大小姐為我們主子做主。”
沈南音端坐在桌前,全然一副當家主子的氣勢,她擡眸看了眼床間正陷入沉睡的少女,遂又擰眉盯着夏蟬看了許久。
她随手提起茶壺倒了杯水,可在指尖觸碰到冰涼的茶盞時,她又将其重重的放回到原處,有些愠怒道:
“怎麼?如今二妹不過是被父親禁足而已,你們便陽奉陰違,連熱茶都不願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