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夏蟬去又複返,見她早已将身上的錦被掀開,有些着急的道:“小姐這可使不得啊,您身子還沒好利索呢,斷不可凍着。”
她說着,忙上前為沈玉容将錦被蓋好,眸光掃過桌上的匣子時,不禁彎了彎眼眸,一臉歡喜的說道:“大小姐他們還是在乎您的,知曉您病着,便送了人參讓您補身子。”
她頓了頓,随口又問:“不若奴婢将大小姐送來的這支人生送到小廚房去,讓廚娘給小姐做些補身子的湯來?”
“呵——”沈南音瞥了一眼桌上的匣子,譏諷出聲:“可不是在乎我嘛,凡事都要經過她的手才可。”
“就拿這麼點東西,都還要大肆宣揚,生怕旁人不知道将軍府是由她沈南音執掌中饋一般。”
“我這個将軍府小姐,說白了,還不如她身邊的一個婢女。”沈玉容再次将身上的錦被推開,絲毫不顧夏蟬的勸阻光着腳踩在地上。
“小姐”夏蟬忙拉住走開的她,滿臉懇求的想将她扶回榻上去。
沈玉容抽回自己的衣袖,嗤笑道:“我逾矩不行,沈南音逾矩便可以,就連她身邊的丫鬟都能在我頭上踩上一腳。”
“我還算什麼小姐?”她聲聲質問,叫追在身後的丫鬟不敢吱聲。
“夏蟬。”
“奴婢在。”
沈玉容擡起陰沉的眸子看向她:“你伺候我多年,是不是覺得我很窩囊啊?”
“奴婢不敢!”夏蟬被她這話吓得瞬間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請小姐明鑒,奴婢絕無此意!”
沈玉容見狀,倏然低低笑出聲來,良久過後,才輕喘着擺手示意她起身,“無妨的,無妨的,我知你忠心。”
這麼多日,她終是想通了,一直像娘親那般低聲下氣也未必能得父兄歡喜,那她何不換一種方式,拼盡全力去搏一搏。
萬一,有朝一日她也能将他們全都踩在腳下呢?
到了那時,誰還敢拿她的出身說事?誰又敢低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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