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賀甯盯着她輕顫的長睫,蒼白的薄唇緩緩勾起,吐出的聲音像是深冬的寒冰一般,要将人凝住,“沈小姐?”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彙一瞬,沈南音又立即斂了眸光,避開了裴賀甯的視線。
裴賀甯雖是微仰着頭去看她,可眸中卻隐約能瞧出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更是要将人死死地壓制住。
沈南音攥着手中的瓷瓶,指節用力到泛白,她喉間一時有些發緊,唇瓣翕動半晌也未能吐出一個字來。
腕間漸漸傳來一陣痛意,她微微蹙了下眉心,強按下心底的懼意,故作淡定的擡眸看向坐上之人,“我不知你此言何意。”
眸光掃過裴賀甯傷口上已被鮮血浸濕的藥粉後,她瞳孔一縮,有些不忍的再次挪開了視線。
裴賀甯攥着她皓腕的大掌緩緩圈緊,絲毫不顧及自己肩上崩裂的傷口,力道大到像是要将她腕骨捏碎一般。
他冷眼瞧着沈南音本就毫無血色的面上漸漸變得慘白,繼續詢問出聲,“沈小姐好似有些不能叫旁人知道的秘密呢。”
“反正眼下也無旁人,沈小姐不如同在下說一說,你為何查我?”
“又查到了些什麼?”裴賀甯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繼續沉聲開口:“或者說,沈小姐你想知曉什麼?”
他攥着沈南音的手忽然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拉,灼熱的氣息立即噴灑在她耳畔,“不如直接問我,或許會更快一些。”
沈南音趔趄了一下,在将要撲到裴賀甯身上之前用力撐住了身子,可兩人依舊離的很近,乍一看去,倒像是她對椅中之人投懷送抱了般。
她暗自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裴賀甯卻越捏越緊,絲毫不讓她逃脫。
掙紮良久無果,她緊擰着眉心擡眸看向椅中少年,咬牙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麼,若裴公子不想上藥的話,便請離開,剛好,我也聞不得這血腥味。”
她像是痛極了,眼底漸漸氤氲起一層濕意,眼尾也随之泛起一層薄紅,好似下一刻便會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