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賀甯似威脅,又似誘哄,聲音裡透着沈南音從未聽到過的溫柔,宛若帶着溫度的溪流,涓涓流淌在她心間。
她愣愣的看着裴賀甯,像是被蠱惑了心智的稚童一般,差點就點頭應下。
須臾,她猛的回過神來,掙紮無果之後,附在裴賀甯右肩的手倏然用力按下。
看着裴賀甯漸漸慘白的面容,她勾唇道:“裴公子,你逾矩了。”
縱使裴賀甯已經痛的額頭滲汗,他也依舊将人禁锢在原處,眼底逐漸浮現一絲駭人的陰霾,聲音更是低沉如地獄惡魔:
“逾矩?”
“沈小姐将在下壓至床榻之際時,可想過自己逾矩?”
他薄唇微勾,眼底帶着幾分嗜血的怒意,捏着沈南音臉頰的大掌也在緩緩下滑,最後附上了她的脖頸。
指腹劃過柔嫩的肌膚,留下一道紅痕,他對上沈南音瞪大的雙眸,輕笑道:“沈小姐,還是這般怕在下,從前那些膽大妄為之舉,沈小姐當真都忘了嗎?”
沈南音按在他右肩的手倏地松開了幾分,眼中的恨意瞬間消散,轉而換上了一副柔弱的模樣,“所以,裴公子依舊不能原諒我麼?”
“僅僅因我那年少無知的行徑,便要如此報複?”
“縱使我盡力彌補,對你尊之、重之,也依舊不能磨滅你對我的恨意嗎?”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随即阖上雙眸,“若是如此,那請裴公子動手吧,終歸是我先做錯事的。”
她面上一片平靜,按在裴賀甯右肩的手也随之垂落,全然一副随時準備坦然赴死的樣子。
裴賀甯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他不過是想規矩沈南音的行為舉止而已。
身為女子,理應同外男保持距離,若不然
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當頭一棒敲醒了般,眸中的陰鸷漸漸散去,轉而浮現一絲從前那般冷然的模樣。
他垂眸看着圈在沈南音脖頸上的大掌,瞳孔微縮一瞬,猛地收回手,後退了幾步,與她保持着适當的距離。
裴賀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差點叫沈南音跌倒在地,她有些驚慌的往後趔趄着靠去,最終撐着房門才堪堪站穩。
迎上他有些閃躲的視線,沈南音心中不解,她緩緩擡手附上了自己的脖頸,心有餘悸的開口道:“方才我給過裴公子機會的,可裴公子不願下手。”
“煩請裴公子日後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從之前之事,權當一筆勾銷。”
裴賀甯垂于身側的大掌微微卷起,遂又松開,他緊緊盯着沈南音的雙眸,眼底是叫人看不懂的深意。
良久,他才輕啟薄唇,冷聲道:“這是自然,在下日後必不會再懷疑你。”
聽聞此言,沈南音這才放下心來,轉身便要離開。
可她手剛附上房門,院中便傳來沈時安的聲音,“妹妹若隻是睡着的話,怎的等了這麼久都不見前來。”
話音剛落,陸知行的聲音也由遠及近傳來,“沈兄,你别急。”
“怎能不急,方才若不是你拉着我下棋,我早就随紅鯉趕來探望南音了。”沈時安側眸看了一眼落後很多的素錦,沉聲問道:“你離開時裴賀甯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