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燭光在他眼底散開,将他原本陰沉的眸光襯得溫和了些許,可床間少女隻與他對視了片刻便匆匆收回視線。
“嘶”沈南音隻覺頭痛欲裂,她擡手揉了揉額角,再無力與裴賀甯辯駁。
她雙眸微阖,随口問道:“裴公子又有何事?非得深夜到訪,擾人清夢。”
沈南音雖極力放柔了語氣,可也不能聽出其中的埋怨之意。
這般說着,她緩緩撐坐起身子,可下一瞬便又無力的倒回床間。
許是多年不曾似今日這般跑馬了,她隻覺渾身都酸脹不已,又嘗試了好幾次都未能成功坐起身子。
沈南音索性不做掙紮,隻輕聲歎道:“裴公子若無事的話便請回吧,我今日無心與你争辯。”
即便她已經下了逐客令,可裴賀甯卻依舊不曾動作,隻是看她的眸光又深了幾分。
過了許久都不曾聽到裴賀甯的腳步聲,沈南音再次睜開眸子。
四目相對,沈南音好似穿過微弱的燭光看到了他眼底的暗色。
裴賀甯映在床間的影子被燭光拉長了些許,一股莫名的壓抑感瞬間席卷全身,沈南音再不顧渾身的酸痛,撐坐起來,仰頭看他。
倏地,裴賀甯勾唇笑了笑,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轉過身去。
沈南音見狀,有一瞬的疑惑,可下一刻,她便察覺脖頸處隐隐傳來一陣涼意。
垂眸看去,她藕色的寝衣不知是不是因為翻身的原因,此刻衣領微敞,鎖骨處雪白的肌膚若隐若現,好似一朵迎風開放的玉蘭花般,誘人采撷。
她腦中忽地炸開,嗡嗡作響,不過幾息便紅了臉。
方才她沐浴時隻覺困倦,紅鯉二人何時将她移至床間她都不記得,更不知兩人何時給她換了件這麼輕薄的寝衣。
天這麼冷,也不知那兩個丫鬟是怎麼想的!
沈南音手忙腳亂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順勢去整理腰間快要散開的衣帶。
越是心急,她系衣帶的手便越是發顫,折騰了良久,她都不曾将寝衣整理好,額間也因着急漸漸滲出一層細汗。
“我,我,你,你快出去!”沈南音急得不行,忙催促道。
下一刻,她手忙腳亂的拉起錦被将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一臉防備的看着床邊之人。
須臾,裴賀甯緩緩轉身,見她将自裹成這般,不禁抿唇輕笑了下。
在沈南音驚恐的眼神中,他緩步行至床邊落了座,伸手到她耳邊。
沈南音拼了命的往後挪動着身體,可不多時她的腳腕便被一隻冰涼的大掌攥住,将她用力拽了回來。
不論她如何掙紮都擺脫不開那隻如同毒蛇一般纏繞在腳腕上的大掌。
“你!”沈南音面上一燙,連說話都有些吞吐起來,“裴賀甯!你,你快放開!”
掙紮間,裴賀甯忽然捉住了她的腕子,将她的手輕輕撫開,一抹涼意瞬間襲來,順着掌心漸漸蔓延至心間。
她有些怔愣的看着掌心忽然多出的藥膏,脫口而出道:“你深夜前來隻為此事?何不讓墨竹他們送來?”
“陸知行不是對你有意思麼?怎麼受了傷也不同他哭訴?”裴賀甯冷哼一聲,忽然用力按在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