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地詢問了幾句後便命人将那小宮女堵了嘴架出去,任由那小宮女如何掙紮,也都掙脫不開兩名侍衛的桎梏。
小宮女滿眼含淚,向沈南音投來求救的目光,她剛想張口說些什麼,腕間便出現了一隻大掌。
沈時安捏着她的腕子,朝她輕輕搖了下頭,示意她不可多言。
沈時安本也不想為難一個小小的宮女,從始至終都不曾開口指責過一句。
可賢妃深受皇上寵愛,如今她想處置那宮女,即便皇上在場都不一定會阻攔。
更何況,他還隻是一個外臣,根本無權過問後宮之事。
畢竟後宮不少妃嫔也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打壓過,更遑論她今日要罰的還隻是一個宮女。
這場小的鬧劇并未影響大家的心情,不過片刻,殿中再次響起了琴聲,衆朝臣也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原本有些擔憂的沈長峰見自家女兒并未傷到,才又坐回到原處。
不多時,賢妃身邊的嬷嬷便又匆匆回到殿中,最後附唇在賢妃側畔低聲說了些什麼,隻見賢妃一臉嫌棄的蹙了蹙眉,旋即擺擺手示意那嬷嬷退下。
那嬷嬷再次返回時,身上早已換了件衣服,就連發髻都重新梳過一遍。
方才殿外棍棒落肉的沉悶聲響時刻在耳邊萦繞着,沈南音用力捏了捏眉心,有些難受的阖上了眸子,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遠處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正望向自己。
從賢妃母子進殿開始,那道視線便像是盯上獵物的豺狼般,時不時掃向這邊。
“嫡姐沒事吧?”沈玉容忽然湊近,低聲詢問道:“可要妹妹陪您出去吹吹風?”
沈南音輕輕搖頭,“無事,不過是很久不曾飲酒,一時有些不适應罷了。”
聞言,沈玉容面上閃過一絲擔憂,随手将她桌上的水杯捧到她唇邊,柔聲道:“許是那酒太烈了,我聽着嫡姐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快喝些水潤潤嗓子。”
“有勞妹妹了。”沈南音有些頭暈,嗓子也隐隐傳來一股灼燒感。
她接過沈玉容手中的水杯湊到唇邊,眼角餘光瞥見沈玉容坐下的軟墊後,她倏地頓住,過了良久都不曾有何動作。
沈玉容心下一緊,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藏在袖中的手不禁微微卷起,指甲用力扣着衣袖,指尖的少許水漬瞬間被擦拭幹淨。
沈南音微垂着眼眸,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後,她側眸看向沈玉容,許是飲了酒的緣故,她眼底隐隐泛起一層濕意,“妹妹覺着我醉了沒有?”
似是沒想到她會這般問,沈玉容一愣,旋即彎唇笑道:“自然沒有,若不然嫡姐早就讓嫡兄将你送回去了,才不會在宮宴上強撐呢。”
“畢竟嫡姐很重視将軍府的顔面,斷不會允許自己在宮宴中出任何纰漏。”
她眼眸微彎,面上一片坦然,“我始終記得嫡姐的叮囑,咱們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焚俱焚。”
“所以,從入宮開始,我便一直跟在嫡姐身後,從不曾多言一句。”
“如此這般,嫡姐覺得妹妹做的如何?”
見她眼神明亮,絲毫不曾閃躲,加之她方才為自己端水時不曾有過什麼小動作,沈南音這才斂了眸光細細看着手中的水杯。
在沈玉容如擂鼓的心跳聲中,她仰頭将那杯水如數飲下,喉間的火辣稍有緩解,就連頭都不似方才那般眩暈了。
水杯落桌,她再次看向沈玉容,眼底透着幾分沈玉容看不懂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