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第1頁)

上一世她與蘇雨落相交不深,但也曾從送吃食的宮人口中聽到一些關于蘇雨落的事情。

裴賀甯登基兩載,後宮唯有一位女子,便是先帝寵妃的侄女——蘇雨落,也是裴賀甯放在心尖尖上的貴妃。

蘇家雖已沒落,可她的身份與其姨母相比更甚,即便身後沒有強大的家族支持,她也依舊能穩坐貴妃之位。

沈南音不知他們之間有何牽絆,更從不曾特意打聽過兩人的情況。

她隻是日複一日的自殘、尋死,可每回都會被發現,最後她所住的地方桌椅闆凳全都被人擡走了,連帶有一點點尖角的東西都不曾留下。

她的吃食中更是被人下了軟經散,就連撞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如陰溝裡的老鼠,被迫苟延殘喘的活着。

就算她絕食,亦會有宮人強行給她灌下吃的,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說到底,她與蘇雨落之間,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任何冤仇,唯有那一杯毒酒,讓她記了這麼久。

蘇雨落親自帶來的那杯毒酒,讓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寵冠後宮的女人,也正是蘇雨落為她解開了多年不曾想明白的事情,讓她心甘情願的追随父兄而去。

那時的她雖早已心如死灰,卻也不曾錯過蘇雨落眼底一閃而過的妒意和怨恨。

如今看來,未必有仇才會遭人怨恨,就連方才的萍水相逢,蘇雨落都對她帶着幾分敵意。

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想起些許宮人的話語,都說貴妃記恨身在冷宮的她,若不是裴賀甯不讓,貴妃早就命人處置她了。

即便上一世的最後那杯毒酒是裴賀甯讓蘇雨落送來的,也依舊改變不了她記恨自己的事實,隻因自己最先嫁與裴賀甯,她心底便一直有氣。

裴賀甯能如蘇雨落的願,賜了她一杯穿腸毒藥,無非就是想讓蘇雨落解氣罷了。

若不然,為何要生生折磨了她兩年,才讓她死。

時至今日,物是人非。

沈南音今生不曾嫁與裴賀甯,不論日後他們二人如何,自己也斷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

若最後她費盡心思也依舊不能改變将軍府的結局,那她便也随父兄一道赴死,總歸不會再如上一世那般,生不如死的活着。

思及此,沈南音微微勾了下唇角,盯着蘇雨落的眸子,柔聲道:

“不過是發簪而已,即便是我先看上的又如何,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強行買下,最終也隻會壓在妝奁底下。”

“若是如此,何不讓與它能相配之人,亦能發揮它最大的作用,不是嗎?”

她這番話說的幾人一臉莫名,就連一旁的裴賀甯都不禁蹙了下眉心,看她的眼神更是帶着幾分探究。

若不是看到沈南音一臉坦然的模樣,裴賀甯幾乎要以為她方才所言是意有所指,狀似在說發簪,實則是在指人。

隻不過,他并未多想,便又将視線挪到蘇雨落手中的玉蘭花簪上。

将軍府種滿了玉蘭花,他也知曉玉蘭花于沈南音而言意義重大,且方才徐掌櫃拿出這發簪時,沈南音眸光明顯亮了一瞬。

人精如他,怎會瞧不出沈南音的心思。

不等衆人有何反應,原本還被蘇雨落捧在手心的發簪瞬時落入了裴賀甯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