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府二小姐雖也擔着一個‘沈’姓,可庶出終究是庶出,既不如眼前之人受沈長峰器重,未來更不可能說服沈長峰為他所用。
若是能得到更好的,那他又何須委曲求全,去同一個身份卑賤之人虛與委蛇。
沈南音并未應答,隻在幾人的注視下,将手中的白玉蘭花簪再次插入蘇雨落的發間。
待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又将眸光投向裴文宣,笑說道:“多謝公子相邀,隻是府中事務繁多,恐怕要辜負公子的美意了。”
裴文宣原本溫和的臉随着她的這番話逐漸沉了下去,隻是礙于蘇雨落在場,他也不好發作,隻得輕輕點頭,“如此,那本公子便不做強求了。”
他說着,還不忘狠狠地瞪了裴賀甯一眼,伸手就要去接徐掌櫃手中的匣子。
裴賀甯剛想去搶,沈南音便立即将他的手給擋了回來,随即用力握住。
她不管這兩人之間究竟有何冤仇,也不管他們日後會相互厮殺成什麼模樣。
隻一點,她不能讓裴賀甯連累将軍府。
賢妃母子記仇,若此次得罪了裴文宣,指不定日後賢妃還會再用什麼手段對付她和将軍府呢。
當今之計,她更想盡力維持着将軍府和其他朝臣的關系,隻待有朝一日能物盡其用。
自父兄離京之後,她更是低調了許多,能不惹事便不惹事,連書院都不曾踏足過一步。
她可不想父兄遠在千裡之外的戰場上還要時刻分心來關照她。
下一瞬,沈南音便對上了裴文宣那幽深如寒潭的眸光。
她順着裴文宣的視線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裴賀甯,遂又匆匆收回視線望向裴文宣。
在看到裴文宣眼底難以掩飾的戾氣之後,她攥着裴賀甯大掌的手也随之收緊了些,其中不乏警告之意。
她本就無意争搶,更不想因為這一點小事去得罪蘇雨落,這個睚眦必報之人。
沈南音盯着那玉蘭花簪笑了笑,遂又望向蘇雨落那張狀似無辜的臉。
在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之時,沈南音倏然彎了彎唇,道:“我瞧這簪子與小姐甚是相配。”
“也隻有小姐能讓它綻放異彩。”
蘇雨落心中的不快也随着她的這番話逐漸消散,眸中再次恢複了往日那般清純的模樣,面上更是帶着幾分少女的嬌羞。
好似她眼底方才流露出的恨意隻不過是沈南音的錯覺一般。
這話,也誇進了連翹的心間,她揚了揚下巴,看裴賀甯的眼神更是不屑。
沈南音見狀,心底冷笑不已,可面上卻隻能表露出無盡的真誠。
她眸光掃向裴文宣,又與之對視了片刻,才道:“臣我府中有事,便先告辭了。”
聞言,裴文宣輕笑着點了點頭,像是根本不在意般,隻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視線望向蘇雨落。
可負于身後的那隻大掌卻輕輕摩挲了一瞬,最後緊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