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是稀罕物。整個營區,隻有她這個“孕婦”,才有資格享有的特殊待遇。
沈清禾的目光掃過那個飯缸和那幾個蘋果,卻沒有伸手去接。
“我吃過了。”她冷淡地拒絕。
“你沒吃。”陸承屹的語氣很肯定,“我問過小張了。”
沈清禾的臉色沉了下來:“陸營長,我的私事,好像還輪不到你來打聽和幹涉。”
“我不是幹涉。”陸承屹看着她,那雙總是帶着鋒芒和不耐的眼睛裡,此刻,竟流露出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笨拙和懇求,“今天下午的事,是我不對。”
道歉了。
這個驕傲到骨子裡的男人,這個甯可跟上司拍桌子也不願意低頭的戈壁戰士,就這麼直白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沈清禾有些意外,她看着他,沒有說話。
“我不該沖你發火,更不該動手。”陸承屹的視線,落在她那還帶着淡淡紅痕的手腕上,眼神暗了暗,“那些風言風語,是沖着我來的,我沒本事管住别人的嘴,反而把氣撒在你身上。我混蛋。”
他說得坦蕩,沒有絲毫的辯解。
說完,他又把手裡的東西往前遞了遞:“先把飯吃了,你不是一個人,肚子裡還有一個。不管你生多大的氣,飯,總要吃。”
這一次,沈清禾沉默了許久。
她看着他手裡的飯缸,又看了看他那張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真誠,也格外疲憊的臉。
最終,她側過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進來吧。”
陸承屹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松了口氣,提着東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