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起身,走回公告欄,将那張小小的紙條,用圖釘,精準地釘在了那張失敗數據報告的正下方。
寫下一行冷酷的批注!
做完這一切,她又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
整個辦公室,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沈清禾的背影,緩緩移到了那張突兀的紙條上。
一個膽子大的年輕研究員,湊近了,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如果說上午的當面頂撞是無知者無畏,那現在這個行為,就是赤裸裸的公開宣戰!
她不僅說錢工錯了,她還把“正确答案”貼在了所有人的臉上!
“瘋了,這個女人絕對是瘋了!”
“這是要把錢工的臉按在地上踩啊!”
“等着瞧吧,明天錢工來了,她就得卷鋪蓋滾蛋!”
竊竊私語聲中,那個叫小劉的年輕研究員,臉色煞白,心髒狂跳。
别人隻看到了挑釁。
他卻看到了那串冰冷而精準的數字。
這不像是一個狂妄的猜測,更像是一個事實宣告。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自己腿邊的抽屜,那個被他偷偷藏起來的,薄薄的三頁報告。
他顫抖着手,将報告抽了出來,攤在腿上,用手裡的計算尺和草稿紙飛快地驗算着。
報告裡,有一個他之前完全看不懂的、關于相變動力學的複雜公式。
他将公告欄上看到的初始數據,和紙條上那個的變量,代入了那個公式。
計算尺上的遊标,在他的指尖下飛速滑動。
一行又一行。
冷汗,從他的額角滲出,滴落在草稿紙上,洇開一團模糊的墨迹。
當最後一個結果被計算出來時。
小劉的呼吸,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