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1頁)

陸家那場“鴻門宴”的後續,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九〇九所發酵。

沒過兩天,王所長親自把沈清禾叫到了辦公室。

“清禾同志,坐。”王所長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

“聽說,承屹同志為了你,跟家裡立了新規矩?”王所長笑呵呵地開口,眼神裡滿是贊許。

沈清禾端起水杯,點了點頭:“家庭内部的小矛盾,已經解決了。”

“解決得好!”王所長一拍大腿,“我聽說了,這小子,有擔當!知道護着我們研究所的寶貝!這說明我們的眼光沒錯,他陸承屹也配得上我們九〇九所的家屬身份!”

這話裡的邏輯,讓沈清禾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王所長放下水杯,表情變得嚴肅鄭重:“清禾同志,我今天叫你來,是想跟你說句話。你不用有任何後顧之憂,家庭也好,外界也罷,都不用怕。你隻管放開手腳搞研究,天塌下來,有我們九〇九所給你頂着!研究所頂不住,還有國家!”

與此同時,數千公裡之外,一間沒有窗戶的辦公室裡,打字機正在“咔哒咔哒”地響着。

一份剛剛破譯的電報,被送到了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面前。

電報内容很短:【“紅星”已确認,來自第九〇九研究所。建議啟動“蛀蟲”計劃,優先接觸sqh】

男人拿起那份代号為“sqh”的檔案,上面隻有一張模糊的遠景照片和一行簡單的介紹:沈清禾,女,22歲,第九〇九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他拿起一支紅筆,在“sqh”這個代号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一周後,京城飯店。

一場高規格的國際前沿科學交流會在這裡舉行。

沈清禾作為九〇九所的青年代表,坐在會場的中前排。她穿着研究所配發的藍色襯衫,兩條麻花辮搭在肩上,在一衆西裝革履或中山裝筆挺的學者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上午的議程過半,一位來自冶金研究所的錢副總工,在發言結束後,特意走到了沈清禾的身邊。

“小沈同志,”錢副總工五十多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帶着一種長輩式的審視,“聽說你們的‘紅星計劃’搞得很不錯啊。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但做學問,還是要腳踏實地,不能總想着走捷徑,要尊重客觀規律嘛。”

這番話聽似提點,實則暗藏着對“紅星計劃”超常規進度的質疑和一種老資格的敲打。

沈清禾擡起眼,平靜地看着他:“錢總工,真理隻與數據和結果有關,與資曆和想象無關。”

“你”錢副總工的臉瞬間漲紅,正要發作。

一個溫和帶笑的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

“這位同志說得對,科學的魅力,就在于它永遠能打破我們固有的認知。錢總工,您剛才提到的‘熱處理極限’,或許在經典框架内是正确的,但如果我們引入‘量子隧穿效應’的模型來重新審視晶格結構的變化,或許會有新的思路。”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穿着一身得體的淺灰色西裝,戴着金絲眼鏡,氣質儒雅,風度翩翩。

錢副總工看着他,愣了一下,顯然不認識,但對方那口流利的、帶着學術味的普通話,讓他不好直接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