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戒疤?"
"師父說等我真決定皈依佛門再受戒。"
"原來還能還俗啊。"陳修平意味深長地看他。
"當然!"惠明理直氣壯地點頭,突然又安靜下來,稚嫩的臉上浮現出超脫年齡的淡然,"其實當和尚挺好的"
至少沒人會罵你是掃把星。
陳修平遲疑片刻,輕輕攬住他:"我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種地不行,做生意不會,連雞都養不活,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字寫得還行。"
"你家餓死過人嗎?"惠明突然擡頭。
"暫時沒有。"陳修平苦笑,"父母早逝,留給我一屋子書和些許糧食。"
惠明盯着他看了許久,突然說:"書呆子,你這麼瘦肯定是餓的。要不來我們寺裡當和尚吧,至少餓不着。"
陳修平笑着摸摸他的光頭:"多謝小師父美意。有了功名後好多了,每月有禀米,還能抄書掙錢。"
"那好吧。"惠明大人似的點點頭,"等你哪天又吃不上飯了,就來當和尚吧!"
這算哪門子祝福啊!陳修平哭笑不得地答應。
一旁啃豬蹄的冷千雪笑得差點噎住。
外面突然喧鬧起來,又詭異地安靜下去。二胡聲抑揚頓挫地響起,一個柔媚的女聲唱道:"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合情。痛痛痛"
冷千雪眨眨眼:"這是在作詩嗎?"這軟玉入抱的唱詞,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惠明天真地問:"來酒樓邊吃邊作詩?這姑娘品味真獨特。"
陳修平起初沒在意,慢條斯理地品着茶。直到聽見"這回風味成癫狂,動動動","噗"地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唱得挺好聽的。"冷千雪這個現代人聽不太清歌詞,隻覺得曲調婉轉動人。
惠明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
陳修平卻急得面紅耳赤,跳起來就要捂冷千雪的耳朵:"不能聽這個!不能聽!"
冷千雪擡腳一擋,陳修平就像隻大猩猩似的,伸着手夠不着,滑稽極了。
"為什麼不能聽呀?"惠明趴在桌上好奇道。
"唱得是不錯,就是這詞"冷千雪皺眉思索,陳修平更慌了。
她幹脆一手按在陳修平臉上,掌心還帶着豬蹄的香味。陳修平瞬間呆住——她的手,居然摸在他臉上!觸感有些粗糙,并不像想象中柔軟。
這時外面又唱道:"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陳修平頓時從脖子紅到耳根,慌忙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