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呢?"冷千雪手搭涼棚遠眺,隻見牛角山塌了一半,寺廟道觀俱已不見蹤影。
"地龍翻身啊,幸虧我們走得及時。"陳文然拍着胸口,心有餘悸。
"可是我們是不是無家可歸了?"惠明垂着頭,聲音哽咽。
"無妨,師兄還在。"惠通神色平靜,頗有高僧風範。
"我的家也沒了。"冷千雪歎息,地裡的白菜還沒收呢。
"那我以後怎麼祭拜師父?"惠明突然問道。衆人這才發現,敬白和忘塵的墳茔也已湮沒在泥石中。
冷千雪望着山頂出神。
陳修平安慰道:"在山下祭拜,心意也能傳達。"
"我不是傷心"她輕聲道,"隻是你說他們這算不算死同穴了?"
陳修平愣了片刻:"算算吧。"心裡卻想,和尚道士同穴,這可怎麼算。
"情姐,師兄要帶我去京城的護國寺。"惠明期期艾艾地說。
"這是好事啊。護國寺肯定比這裡氣派多了。"
"可我舍不得你。"惠明擡起頭,清澈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反正道觀沒了,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她又不能出家,跟着你們做什麼?"陳修平急忙插話,"不如先到我家暫住?"
"去你家?男女授受不親!"惠明立刻反對。
"也不是不行。"冷千雪倒喜歡現在這般自在的生活,"京城權貴太多,拘束得很,我不去。"
惠明眼珠一轉:"情姐,你跟這書呆子才認識幾天?讀書人最會算計,萬一"
"就他?"冷千雪瞥了眼文弱的陳修平,心想一拳就能撂倒。
惠明轉念一想也是,便不再堅持。"那你有空要來看我。"他接過冷千雪塞來的二十兩銀子,眼眶又紅了。